慈宁宫的正殿里,众人笑语晏晏,都打起十二分精神陪太皇太后闲话,因而沈柔嘉的举动并未引人侧目。
叶蓁蓁一边听着各家夫人闲话,不时朝周氏坐的方向睃一眼,看见沈柔嘉进殿,她面露不屑,暗暗撇嘴。
周氏也是松了一口气,悄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没什么事吧?”
沈柔嘉朝徐清惠点头,在周氏身后坐下,笑道:“没事。今天人多,耽搁了一下。”
周氏点头,嘱咐她道:“你少进食。”
沈柔嘉心情沉重,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应对。
很快,皇后娘娘到了,大家都纷纷起身行礼。
大殿里的喧闹一时很远,一时又近在耳旁,虚虚恍恍,沈柔嘉听得并不真切。
徐清惠看着觉得有些不妥,找了机会凑到她身边,悄声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沈柔嘉摇头,道:“我没事。就是这殿内人有点多,待久了感觉有点气闷。”
“你这么一说,确实好像是有点闷。”徐清惠了然。
好不容易待到宴席撒了,沈柔嘉扶着周氏,与定国公夫人一道,由小内侍领着,送到了东门。
沈映洲早就等候在此,看见周氏等人,立刻就迎上来,关切地道:“娘亲可还好?”
周氏点头,笑道:“无碍,无碍。”
话说无碍,可她脸上的倦容却还是让沈映洲内心担忧。
沈徐两家人在东门口离别。
因为要进宫朝贺,大家都起得很早,又在宫里盘桓了一天,周氏的身体早就吃不消了。她靠在大迎枕上闭目小憩。
沈柔嘉独坐静思,越想心里越焦急,心里也越来越浮躁。
萧恪所言,是何意?
他所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陷井?
如此重要的事情,萧恪为何特意来告诉她?
沈柔嘉如坐针毡,若不是周氏还在她的身旁,她几乎就要忍不住跳起来了。她一连灌了几杯茶水,人才慢慢镇定下来。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走了快一个时辰,方才到达喜鹊胡同。
周氏早已疲惫不堪,待沈柔静、沈柔贞、陈姨娘和王姨娘等人请安之后,她立刻就端了茶。
站在十安堂大门的台阶上,沈柔嘉朝沈映洲笑道:“大哥,我给程家大小姐寻了一本前朝的法帖,您过去帮我看看。”
沈映洲不疑有他,他笑呵呵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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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柔嘉把身边服侍的人全部打发出去,“全都站在院子里,如有人敢靠近,立刻卖出去。”
见她话说的如此严厉,敏感的沈映洲立刻就意识到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他立刻就沉声道:“今天在宫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仔细说与我听听,要事无巨事。”
沈柔嘉点头,面色沉重的把萧恪说的话,一字不拉的说给沈映洲听。
饶是镇定稳沉,可他毕竟也只个十六岁的少年郎。
“你说什么!”沈映洲蹭的一下子就站起来。
沈柔嘉又慢慢地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