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等个子,脸庞圆圆的,这是沈柔嘉的贴身丫鬟——芳林。
沈柔嘉望着镜中,眼下的乌青一览无遗,怕母亲担心,她点点头,又吩咐道:“今天挑件颜色鲜亮些的衣裳。”
收拾停当,沈柔嘉带着芳林和绿绮沿着抄手游廊,慢慢朝十安堂走去。
镇南侯府在沈柔嘉的曾祖父当家的时候,就把家给分了。长子袭爵,次子单独分了出去。现在有一支到了南京,另外一支在陕西。
沈柔嘉的祖父只有她父亲这一个儿子,到了她这一辈,周氏也只生了一儿一女,再加上陈姨娘所出的沈柔静,王姨娘所出的沈映涛和沈柔贞,一共就五个孩子。
沈柔嘉去给周氏请安,在十安堂门口碰到了大哥沈映洲。
沈映洲今年十六岁,是镇南侯府的世子。他是典型的沈家男子的长相,身材高大,面容俊朗,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哥,如今在禁卫军当差。
沈钧和周氏帮他订沧州程家的嫡长女程妙仪做媳妇。程家是当地的望族,祖上出过帝师,父亲是当朝状元,程小姐的父亲程敏政早些间就辞官回乡,在程家族学任山长,专心教导家中子弟课业。程妙仪今年十四岁,现在只等着她及笄以后就嫁过来了。
“昨儿你去定国公府,是不是很热闹?”沈映洲笑吟吟的看着妹妹道。
沈柔嘉给大哥行礼,笑嘻嘻的道:“是啊。京城里数得上的几家小姐都去了,还请了德联社唱堂会。”
不知为何,说到定公国府的事情,她突然间就想起叶蓁蓁看似不经意实则考究的眼神来,那种感觉让沈柔嘉很不舒服。
“不过也挺没意思的。公卿之家的小姐就那么几个,来来回回也都是这些人。”说着,她撇撇嘴,道:“要不是清惠生辰,我才不想去呢。”
沈映洲无奈的摇头,笑道:“别人出门去玩都是高高兴兴的,就你回来还嫌吵了。”
这个妹妹,看似沉稳庄重,实则一团孩子气。
因为娘亲身体不好,父亲常年镇守福建,他在外院,也不太方便时常待在十安堂里,所以一直都是这个妹妹陪伴在娘亲的身边。
沈映洲对妹妹非常怜惜,觉得她真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为了让娘亲放心而故作沉稳大方,因而他对沈柔嘉特别的包容和照顾。
沈柔嘉把周氏的话说与沈映洲听,“娘说,等天气好了,咱们把德联社请到家里来唱堂会,好好的热闹热闹。”
难得母亲有如此兴致,沈映洲自然是要捧场的,“好啊!你们定了日子告诉我,到时候我来帮你们安排。”
和往常相比,周氏起的略微晚了一些,王姨娘一早就到了,帮着周氏收拾停当。
王姨娘看见沈映洲和沈柔嘉,热情地打招呼,“世子爷早,大小姐早。”
周氏看见一双儿女在堂屋等着自己,心里非常的高兴,她笑得眉眼弯弯,道:“再陪我一起用点早膳吧。”
正说着,沈柔贞也过来了。
看见王姨娘,她明显一愣,再抬起头时,已看不出半点异样。
用过早膳,大家移到东梢间去喝茶,周氏立刻就让杨妈妈去拿黄历。
杨妈妈是周氏的陪嫁妈妈,人沉稳精明,是周氏身边最得力的人之一。
沈柔嘉没想到,周氏这么急,昨天威北侯夫人刚来过,今天就要翻黄历选出行的日子了。
周氏翻了几页,就指着其中的一页,吩咐杨妈妈:“你亲自走一趟威北侯府,去告诉韩夫人日子就定在这天了。”
杨妈妈笑呵呵的应道:“是。老奴这就走一趟威北侯府,一定把话带到。”
十一月二十,也就是五天以后。
沈柔嘉望着阴沉沉的的天,无奈的叹气。
沈映洲饶有兴趣的道:“娘,您这是准备去哪儿?我陪您一道去吧。”
周氏难得主动提起来说出门,作为儿子的自然是愿意相伴。
“我和威北侯夫人约好了,一起去大相国寺礼佛。”周氏道。
什么事这么着,非要赶着这个时候去大相国寺礼佛?
连沈映洲都有些莫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