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与渡声音颤抖:“小望?”
“怎么了?”谢望性格一向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绑着都没生气:“与渡哥,你先把我松开。”
“好!”骆与渡眼睛酸涩,喉头发紧,拆约束带的手都在颤抖。
固定头部的约束带被拆开,谢望终于可以转头,他看了看四周,惊疑道:“我怎么在医院?”
房间里的装饰看起来像极了病房,谢望心里咯噔一声,怀疑自己生了病。
他努力回忆,也只能想起最后与渡哥带着他和朋友们一起聚会,他喝了一瓶啤酒就醉倒,好像躺沙发上睡着了。
上半身的约束带也被拆开,谢望坐起来,揉了揉手腕。
脑袋疼,眼睛也干,身上僵木木的,谢望揉着手腕,越想越慌张。
他偷瞄着骆与渡的神色,发现他的眼睛很红,神色看起来非常憔悴,连胡渣都长出来了,于是愈发确认了猜测。
他可能真的得绝症了。
“与渡哥。”谢望说:“你不用瞒着我了。”
骆与渡看起来很平静:“我瞒了你什么?”
谢望问:“我是不是生病了?你直接说吧,我可以接受的。”
骆与渡沉默地拆完最后一根约束带,抱着他的腿使谢望坐在床沿边,帮他穿好鞋子,起来道:“站起来走两步试试。”
“好吧。”
谢望腿脚发力站直身体,往前迈出一只脚,脚才抬起来,他身体就往一边倒去。
“与渡哥救我!”
骆与渡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谢望惊魂未定,还想再试,结果根本站不稳。
他苦了脸:“我这是小脑萎缩了吗?”
“别瞎想。”骆与渡说:“只是一点小问题。”
谢望问:“小问题是什么问题?”
骆与渡不知道怎么开口,灵魂向来是人类无法涉足的领域。就连他自己,在没看到这个小望之前,也不敢断定之前的推测就是完全正确的。
谢望向来善解人意,见骆与渡不愿意说,也就识趣的不问:“与渡哥把我放床上吧,这样怪累的。”
“你等等。”骆与渡把他抱上床,自己出去,不一会推进来一辆轮椅。
明明大好年华,却只能用轮椅代步,谢望的心中有些苦闷。
但他天性乐观,很快调整好自己:“与渡哥,我这样还可以去上学吗?”
“可以的。”骆与渡找出一套衣服,要给他换上。
“哎哎!”谢望怪不好意思:“我可以自己来。”
骆与渡没多纠缠,把衣服交给她。
谢望没动:“你先出去。”
“不行。”骆与渡难得强硬,转过身面对墙壁:“你换,我不看。”
谢望脸上烧烧的,看了两眼他的背影,才把手放在扣子上。
他想尽量减小动静,奈何手脚都不听使唤,扣子才解开两颗,就身体一歪砸在床上。
骆与渡闻声转过来,克制着把他扶起来。
谢望窥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与渡哥,你在生气吗?”
“小望看错了,我没有生气。”骆与渡笑道,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来帮你换吧。”
他温和又强硬地说道,不容谢望反驳,很快便给他换好了衣服。
等衣服换完,谢望已经和煮熟的大虾差不多了,头低到不能再低,声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谢谢与渡哥。”
“不客气。”骆与渡抱着他放到轮椅上,推着走出去。
这是一栋建在郊区的别墅,背山面水,风水极好。
谢望认出来这是骆家叔叔给骆与渡买的房子。
他心情又好了一些:“原来不是在医院啊。”
“你不是讨厌医院吗,我怎么会带你去?”骆与渡把他推到餐桌旁,问:“我给你做饭。”
“哦。”
厨房是开放式的,看过去一览无余,谢望百无聊赖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与渡哥,我准备转去明华。”
骆与渡动作微顿:“怎么想去这个学校?”
谢望有些不好意思:“我听说这个学校很好啊。”
“现在的学校不是也很好?”
“但是明华更好啊!”谢望语气不是那么坚定,过了会,又故作随意道:“而且与渡哥你不是也要去那里教书?”
骆与渡背对谢望,握刀的手绷出青筋,浓重的愧恨与愧疚几乎要把他压垮。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有条不紊煮了份瘦肉粥。
谢望是不喜欢喝粥的,但他喜欢骆与渡,所以讨厌的食物也会变得美味。
骆与渡以他手脚不便为由喂他吃饭,谢望一边觉得不好意思,一边又在心里偷偷乐。
吃完饭,他再一次提出转校的要求。
骆与渡把洗干净的碗放到柜子里,走出来坐到谢望旁边,脸上没了笑意:“小望,哥哥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骆与渡问:“你知道今天日期吗?”
“八月十三啊。”谢望说:“听说明华就要开学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呀。”
骆与渡深吸气,从齿间挤出一句话:“今天是十月二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