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女士晚上依旧有活动,沈含一个人回家,愤怒地刷了两张试卷。
做完题目他冷静下来,反思今晚的表现——觉得只能用一个差字形容。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没能经济独立。用着别人的钱,在和对方产生纠纷时总是矮了一截。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养活自己。
明华的学费太贵,靠他自己完全无力支付,他要不转学,要不得想办法让学校免除学费。
转学不现实,这种事根本绕不过监护人,而沈女士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还得走让学校减免学费的路线。
沈含想到了徐章宗,对方家境不好,又成绩优异,想来对这方面应该很了解。
想到就做,沈含立马给徐章宗发了条消息。
——沈含:你一年学费多少?
徐章宗正在他爷爷的书房里接受考校。
黄花梨的办公桌后面,长相威严的老人看着手里的报告。
他看得很慢,自始至终表情严肃,看不出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只有两个人的书房里静地落针可闻,徐章宗垂手站在对面,盯着桌上的纹路,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安静。
过了良久,老人终于看完了东西,他摘下眼镜放到桌上,抬头问道:“给你这么长时间,就交出这么一份玩意?”
徐章宗没有开口,他习惯了每次进来都要面对的责备,通常这种时候是不需要他发言的。
老人也不需要他的回应,他抠字眼样一点点数落着报告中存在的问题,把这份徐章宗花了无数精力做成的报告打的一文不值。
末了却又给了他一份报表:“拿回去看看有什么问题。”
徐章宗接过,沉默的走了出去。
他带着报表下楼,刚好和进门的夫妇撞上。
“小宗。”
“爸、妈。”徐章宗打了招呼:“爷爷在楼上。”
他绕过他们往外走去,走了两步被人拉住。
“小宗,明天回家吗?”徐母看着他问。
徐章宗在她期待目光中摇了摇头:“明天有事情。”
徐母有些失望,看见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想叮嘱儿子注意身体,就听丈夫质问道:“有多少事,就忙到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了?”
徐母拉了拉丈夫,却没能阻止对方发泄不满。
“你看看你什么样子!你妈妈天天在家想着你。你呢?见面就摆一张死人脸,合着我们欠你的是吧?”
“行了!”徐母用力拉了他一下:“你别说了!”
她看向儿子,勉强笑了笑:“小宗别管你爸,你有事就去忙吧。”
徐章宗面对父亲的怒火毫无反应,也像是看不到母亲要哭一般,反应平淡地点点头,向外走去。
走了一段,还能听到房内夫妇的说话声。
“你惯着他没用!这孩子没心的,对他再好也感觉不到!”徐父的话里透着失落:“早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当初就不应该把他生下来。”
没心的,不该生下来……
两句话在耳边一直回响。徐章宗走着走着,突然笑了一声。
月光洒满大地,清风吹散暑气,他心中滋生出无边的愤怒。
突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
徐章宗拿出来手机,看到那有些无厘头的问题,缠绕在心上的情绪莫名消散许多。
他懒得打字,直接拨过去语音通话,接通之后问:“问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