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余归晚从前没听过什么“富士山爱情论”,但听过这首歌,再听叶灏的解释,她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爱情就像富士山,从来都在那里。人们被它吸引,扑向它的怀抱,享受它的美好。终有一天,人们享受够了,便如同离开富士山一样离开爱情。
爱情没有束缚人,它自始至终都在那里。人才是真正自由的存在,可以靠近,也可以远离。靠近的时候全身心享受,远离的时候也莫带愤懑,毕竟曾经拥有过美好,受过的伤便更容易放下。
如果秉持这种理念,那么相爱分开都是自然而然的选择,没什么可强求的。
歌唱也是同样的道理。
词是同样的词,曲也是同样的曲,歌者想唱便唱,想不唱便不唱,想快乐地唱就快乐地唱,想忧伤地唱便忧伤地唱,限制歌者情感表达的从来都不是歌曲本身,而是歌者本身。
孟迦唱了太多遍这首《富士山下》,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为了赚钱谋生而唱,并不是为了表达而唱,今天的表演也是为了拿高分而唱,并不是因为想唱这首歌而唱。
她的歌唱,失了本心,只流于表面地去表演歌曲,却不是发自真心地歌唱歌曲,自然打动不了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余归晚冲叶灏的背影微微撇了撇嘴。
这个叶灏,能一次说明白的话非要别人回去咂么半天,指不定咂么半天都咂么不出个滋味来,真是太故弄玄虚了。
她却不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立刻理解叶灏这番话的深意,而叶灏也已经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给孟迦开了小灶了。
待孟迦回到座位上,余归晚探身过去,悄悄附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通,孟迦原本迷惑的双眸便越来越澄亮了。
为了表示感谢,她把自己带过来却还没来得及喝的牛奶递给了余归晚。
“感觉你很累了,”画着烟熏妆的细长眼睛里透出关切的光芒来,孟迦把牛奶硬塞到了女孩子手里,“别跟我客气。”
余归晚也没准备跟她客气。
“谢了!”她眨了一下左眼,帅气地拿着牛奶做出了一个干杯的姿势,随后起身往最后一排走去。
她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旁边那四个队友动不动就叽叽歪歪,实在是太令人烦躁了。她怕自己忍不住会给她们几巴掌,还是躲远点儿吧。
最后一排只孤零零坐了一个女孩子。
看到余归晚过来,她有点惊讶,却主动露出了个笑容。
余归晚愣了一下。
她刚才一路走过来,众人都纷纷打量她,眼神或好奇或犀利或不屑,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像这女孩一样主动冲她笑。
还笑得这么,怎么说呢,没肝没肺吧!
而且这个女孩子和其他选手一看就不是一路人。
别人,包括原身在内,都打扮得很用心,虽然各有各的风格,但经纪公司准备的衣服都不便宜。
唯独这个女生,上身一件最普通的白T恤,上面还印着某廉价快销品牌的logo,下身一条黑色牛仔裤和几十块钱一双的帆布鞋。
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朴实无华!
余归晚莫名对她有了一丝好感,微笑着点点头,坐到了她旁边,两人中间隔了两个空位。
叼着吸管嘬了一口奶,她惬意地看着新上去的一组选手。
这是一个男团,人人颜值都在线,但中间那个男生长得又高又帅又有型。
余归晚打量了一下在场的其他四十九名男选手,还是给这个男生的颜打了最高分。
这个男团是业内最大的娱乐公司傲宇送来的,不仅长得好,唱跳功力也不容小觑,一场表演下来,余归晚都忍不住大声鼓起掌来。
“话说,”旁边的女生突然探了头过来,“你这牛奶哪儿来的啊?”
余归晚转头,正好对上她有点渴望的小眼神,再看看她已经有点干裂的嘴唇,便直接冲她扬了扬下巴:“你喝不喝?”
“可,可以吗?”女生的眼眸瞬间亮了一度,接着就像个小兔子一样越过那两个空座位,坐到了余归晚旁边。
“谢谢哦!”她咧着嘴傻笑着,接过牛奶吸了一口,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来。
余归晚在军营里和士兵们同吃同喝惯了,并不忌讳和别人共饮一罐牛奶。
可这个女生也这么随意,倒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毕竟根据原身的记忆,这里很多女生都拒绝和别人共饮一杯水,更别说是用同一根吸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