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要找人送过来,我觉得景信就不错。”
“这主意好,云敛哥哥,你可真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回了同水街,完全忘记了刚刚在刘大夫门前闻到的异味。
待他们走出胡同,刚刚紧闭的木门又开了一条缝,一只浑浊的透过门缝向外看了看,确定他们已经走了之后,又把门轻轻的合上了。
随后,一股中药味在小巷里弥漫开来。
“刘大夫又在熬药啊?这都快半个月了,天天一股子药味!”
住在刘大夫旁边的人家,女主人问道那股熟悉的味道,跟自己丈夫抱怨道。
男人忙着手中的活,劝道:“少说两句吧,刘大夫可没少帮咱们看过病。”
“你说他一个孤家寡人,给谁熬的药啊?”
“刘大夫也是人,也会生病的。”
“可拉倒吧!我前几日看到他在门外,那身子骨可硬朗呢,那里像是有病的样子!”
看着女人脸上八卦的表情,男人瞪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布袋在檐下放好,道:
“行了,别管人家的事了,明天我去趟炎丘村,把东西给咱娘送过去。”
女人收回眼神,不屑地道:“行行行,把那袋米也捎着吧。”
浓郁的药香在小院中弥漫着,白发苍苍的老人端起药罐,倒在瓷碗中,端进了房门。
迎面是一张小床,床上躺着一个人,瘦骨嶙峋的,没有一点声音,若不是胸腔还有微弱的起伏,几乎让人觉得他已经死了一样。
忽视那股恶臭,刘大夫端着碗来到了床前。
“来,把药喝了,我改了方子,你试一试。”
床上的人艰难的睁开眼,可怖的脸上布满了疮疤,他绝望的看着刘大夫,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
“大、大夫,我不想……治了,让我、我死吧……”
刘大夫痛心疾首的看着他,将药放到了他的嘴边:
“你不能死啊,你忘了家里的那两个孩子了吗!你相信我,老夫从医多年,这点病还是能治的。”
男人空洞的眼神在他说到孩子时有了一丝的光彩,他伸出同样溃烂的手,颤抖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对,这样才对嘛。明天我就去村子里看看,给孩子送点吃的,你要快点好起来,他们还在等着你呢。”
床上的男人艰难的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刘大夫把碗收了起来,走出了小屋。
午后阳光明媚,刘大夫掀开自己的衣袖,苍老的皮肤上,出现了点点红斑。
嗓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的似的,刘大夫捂着咽喉,重重地咳嗽起来。
“云敛哥哥,我觉得这里可以。”
打开医馆的门,祝卿卿和秦云敛转了一圈,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了,但还算干净,东西也齐全。
“云敛哥哥?”没听到他理自己,祝卿卿看向自己身后的秦云敛,却发现他的眉毛又皱了起来。
“卿卿,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我可能要找个时间去一趟安长观。”秦云敛道。
他刚刚就觉得刘大夫给他们开门时那一股扑面而来的草药味有些熟悉,想了一路,他终于想起来是在那里闻过了。
他师父前些日子也煮过类似的药,他当时还问过师父为什么突然熬起了药。
师父是怎么说得来着?那个药是,清瘟败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