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给他发了条信息,也没人回。许程溪抱着撞大运的心态找到了辩论社的教室,‘咯吱’一声推门进去的时候,就发现意外的惊喜——小朋友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偌大的空旷教室里就他一个人。
许程溪低垂的眉目中划过一丝了然,意料之中。他可是医生,早就发现了叶皖今天的脸色不大好,苍白的面容透着一丝丝的红润,嗓子也微微有些哑,有些鼻音,标准的感冒症状。
只是这傻孩子大概都没发现,许程溪叹了口气,走过去看着叶皖紧闭着双眸睡的小脸绯红刘海都有些微微湿了的模样,轻柔的推了推他的肩膀——
“叶皖,起来吃药。”
没反应,许程溪看着他白皙的耳朵脖颈都泛起薄红,长长的睫毛下垂着万分可怜的模样,就觉得有点心疼。他突然不想叫他了,许程溪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敲了敲桌子,轻轻的问:“还不起?”
“不起我就亲你了。”
带着昏沉的脑袋睡过去的叶皖当然不会给任何反应,而许程溪就跟夙愿得逞了一样,笑着低头亲了亲他的侧脸。唔,之前一向冰凉的皮肤有些温热。
许程溪搬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轻手轻脚的拿出体温计塞到叶皖腋下——还好他穿的是宽松的短袖,方便行事。
如果要是烧的不狠的话,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只是许程溪这个设想还没保持几分钟呢,安安静静的教室大门就被‘砰’的一声推开,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伴随着吵嚷的声音片刻间就噼里啪啦的散开:“叶子叶子,我给你带饭回来......咦,许先生?”
裘思咏略有些惊喜的看着对着他正用食指比划‘嘘’的许程溪,还觉得挺巧:“您居然在这儿。”
许程溪有些无奈,而旁边的叶皖就算再困,听到这么叽叽喳喳的一大通也该醒了。他皱了皱眉慢慢睁开胶水糊住一样的双眼,第一眼就看到的是许程溪逆光的侧脸,心中下意识的怔了一下。
“叶子叶子。”只是这种怔然的心情还没保持两秒钟,就被裘思咏冲过来的声音破坏了,他熟练的坐在对面拆饭盒递给叶皖,催促道:“快吃快吃,你生病了应该多吃点,迅速补充体力。”
“等会儿,先别动。”许程溪按住叶皖要起来的肩膀,生怕他毛手毛脚把不知道的体温计给打碎,伸手自然而然的从他的腋下拽了出来。然后再叶皖和裘思咏的两脸懵逼中看了看,专业的给出建议:“三十八度二,嗯,不是很高,吃晚饭吃药吧。”
“卧槽......许先生你还带着体温计?”裘思咏目瞪口呆:“太专业了吧。”
其实他想说的是......也过于精致了吧!他们这群男生哪个生病了不是随便买点药对付一下就算了,叶皖这朋友居然给买药不说,还带着体温计过来测量的?
许程溪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职业习惯。”
裘思咏:“啊?”
趴在桌子上的叶皖有气无力的哼了声:“他是医生。”
“......”可能普通人对于医生和老师这种职业就是有天然的崇拜性,裘思咏闻言正襟危坐了起来,严肃道:“原来许先生是医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叶皖无语:“你装什么?”
裘思咏的‘稳重’被戳破,忍不住默默的瞪了他一眼,气急败坏的转移话题:“你赶紧吃饭啊,我特意带的。”
叶皖有苦难言——他现在胃里难受,根本就不想吃东西。尤其是裘思咏带回来的饭还是鸡腿饭,看着那油腻腻的一层表皮叶皖就够了,实在是没勇气吃下去。
只不过在许程溪和裘思咏的双人逼视下,叶皖还是不得已抬起虚软的手腕,有气无力的扒拉着盒子里的饭,表情活像是在吃毒药。
“喂喂喂,你开心一点行不行啊?”裘思咏不满了,郁闷的说:“这可是王姐家鸡腿饭,招牌的!对了许医生你吃饭没有,我这就带一份不好意思了。”
“没事。”许程溪笑了笑:“我不饿。”
叶皖胡乱扒拉了两口饭就感觉实在是吃不下去了,胃顶的慌,更别提那个金字招牌的油腻鸡腿。他把饭往许程溪面前一推,倦倦的说:“你吃吧。”
他这个动作自然的仿佛就干了千百遍一样,丝毫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因为叶皖严重挑食,从以前同居到这段时间和许程溪一起吃饭的过程中,一向是不喜欢吃的就夹给许程溪,吃不了的也给许程溪。
许程溪当然也不会嫌弃他,只是挑了挑眉把准备好的药递给他:“把药吃了,用温水。”
叶皖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的接了过来。
裘思咏在一旁看着他们俩这自然而然的互动,不禁觉得有点目瞪口呆——许医生这种清隽的如同高岭之花一样的人,居然会吃叶皖的剩饭?他俩这也太熟了吧,裘思咏觉得他也就和他表弟能互吃剩饭了。
“哇。”他不禁感慨了一句:“你俩关系真好。”
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叶皖一时间不免有些做贼心虚,默默的抬眼瞪了裘思咏一眼。许程溪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翘了下嘴角。
“呃......”但裘思咏却看出了叶皖的面色不虞,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下意识的想转移话题:“对了叶子,刚才导员叫你下午去他办公室一趟。”
最近听到‘导员’这个关键词叶皖就烦,不禁浅浅的皱了下眉。
“导员最近找你找的真勤。”裘思咏觉得这场面每个人调节气氛容易冷场,他不由得没话找话,也问个自己之前就很关心的事情:“是不是还是因为出国那个名额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