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他包养过的人都能老牛吃嫩草的找春天,凭什么他就不能相个亲了?前后加起来活了快三十年的叶皖猛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正儿八经谈个恋爱,顿时感觉大为可惜,同时又有点茅塞顿开——怪不得他感觉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脑回路都有点问题了。
根据科学家的判断,长时间的单身会让人产生幻觉——一种母猪赛貂蝉的错觉,怪不得他之前看着许程溪这头‘母猪’居然有点想入非非。
都是没正经谈过恋爱的错!
“......你说的对。”许程溪哑然了半晌才重新开口,笑容是那种让叶皖看起来特别快意的勉强,只是说出来的话依然不中听:“但照片,没有。”
“你真撕了?”叶皖像是很可惜似的,还故意问着:“碎片还有么,我可以粘好。”
许程溪鲜少能体会到被人气的心肌梗塞的感觉,但此时此刻,他算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尤其是被气的要死还不能表现出来,谁让他和叶皖玩的就是一个推拉游戏——比谁更能沉得住气。
“碎片是有,早就魂归垃圾桶了。”许程溪挑了下嘴角:“一周前你去垃圾场找找可能有。”
他这凉凉的语气让叶皖硬生生的忍住揍人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问:“请问你的意图是什么呢?”
撕了他的照片耽误他相亲现在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要搁以前叶皖还没准觉得许程溪对原身念念不忘留有一丝余情才这么做,但现在他知道许程溪可是明明白白有女朋友的。他这种行为简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叶皖真有一拳打爆他狗头的想法。
——于是他真的认真的想了两秒。
“意图嘛,我忘了。”许程溪四两拨千斤的转移话题:“不然我想办法给你赔罪吧。”
他这种态度真让叶皖有种重拳出击然后打在一团棉花上的感觉,再看看这医院安静的走廊,叶皖顿时有些泄气——他们在这儿跟两个小学鸡一样的吵架斗嘴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用了。”叶皖越过他果断离开。
正巧电梯到了十二层,许程溪甚至没来得及在说上一句话,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清瘦的背影消失在电梯中间了。不过......也没关系,许程溪长长的眼睫眨了下,意味深长的看向宋阳舒的病房门牌号。
反正明天叶皖还会来,甚至后天也会来,这个住院的小同学看起来跟他关系很不错的样子。本来一开始是有些恼的,但现在许程溪已经有点感谢宋阳舒的出现了。
最近他有的时候会去敲隔壁‘邻居’家的门,但叶皖不知道是被他那天吓到了还是怎么样,敲十次也十次不带给开的。想见到他,真的很不容易呢。
正思衬着的时候,白大褂里的手机就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许程溪瞄了一眼是许西池的名字,恋恋不舍的停止回味接了起来,声音一下子就恢复成漫不经心的懒散:“喂...”
“我找人敲打了一番那个小男生了。”许西池急躁的打断了他的话,略有些不解:“你干嘛要让我派人去威胁一个学生,这种行为可不太好。”
他们许家是干正经生意的,又不是那种黑红道大佬成天舞刀弄权凭借势力财力去吓唬人的。虽然许家的确有那种为所欲为的资本,但自身公正清明,两个孩子都教养的极好,基本上鲜少去主动去做这种事情。
一周前许西池接到许程溪的电话,让他派几个人去敲打威胁一个学生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尤其是那个学生还是A大的,成绩优异,他实在不知道自家这捉摸不透的弟弟想要干什么。
“嗯,办了就行了。”然而许程溪也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只是嘴角缓缓的牵起一丝冷笑:“他做错事情了。”
做错事情了,受惩罚是应该的。只是口头警告吓唬几句,已经算客气的了。
从许程溪凉凉的语气中许西池就能判断出来这个问题不该在问下去,他只好叹了口气作罢,又问了另一个让他很头疼的事情:“你和周行远,还在斗来斗去的么。”
“谁跟他斗了?”听到这个问题,许程溪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声音讥诮的反驳:“是他三番两次自己贴上来。”
——按照现在的网络用语来说,是周行远单方面碰瓷。最近十分想变的‘年轻化’一些时常逛着网络的许医生如是想着。
“那不也是你先派人去封锁他的消息链么?!”许西池的声音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了,狠狠的说道:“要不是两年前你莫名其妙不惜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先跟他作对,人家周行远派出去的眼线你都花钱一个个拦着,还处处给他下绊子,周行远能跟你水火不容?我真不知道你图什么!”
图什么?许程溪握着手机的修长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手机壳,无所谓的笑了笑——其实他图的也不是太多。
就竭尽所能图叶皖不受打扰,图他安静享受一下没有他们这些讨厌鬼的日子,图他......沉淀两年之后或许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能有点不一样的看法。
他图他们或许还能在一起。
所以不光是阻止周行远,这两年他自己也尽量克制着去打扰叶皖的冲动。跟周行远作对很难,但更难的是阻止自己想他。许程溪觉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换做以前,他不会认为自己能栽在这么一个小男孩手里。
哦,虽然他不一定很小。
“喂,我说话你有没有听见啊?”许西池没听到许程溪的回答,不满的追问了两句,随后顿了一下,声音猛然变得有些隐晦低沉:“那个......你跟周行远原来挺好的,现在这样我也不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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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程溪饶有兴致的一抬眉:“嗯?”
“咳咳,不、不就是因为那个男的。”许西池可能觉得这话烫嘴,说起来自己都有点吞吞吐吐,狼狈的骂他:“平常劝着你让着你回公司,大手大脚花钱你都不乐意,现在因为一个男的大动干戈。许程溪,你真是出息大发了!”
许程溪没反驳,任由他骂,等许西池说完才慢悠悠的反击:“你之前还要死要活的追嫂子呢,我也没有嘲笑你啊。”
“靠,你跟我能一样么?”许西池大怒:“你嫂子是女的!你喜欢的是什么?为了个男的争风吃醋,跟妈看的电视剧里那些贵妃娘娘似的,你能不能有点正事儿?”
“抱歉,没有。”许程溪也是彻底不要脸了,大逆不道的淡淡道:“不然你就叫我贵妃吧,我不介意。”
“去你......”许西池把一句国骂咽了下去,又磨磨唧唧:“我说你真的好好考虑了,跟男的能过长么?就周行远现在都有正事儿了,他现在新交往的那个人就是女的,据说还挺认真的。你看,到了一定年龄是不是都得收收心,怎么就你劝不听呢?”
“你说周行远对那个女的挺认真的?”许程溪一挑眉:“真的么?”
“我骗你干嘛?那女孩还是S市戏剧学院的学生呢,以后拍戏什么的不都得靠周行远给资源。”
“没什么。”许程溪笑了下:“就觉得......”
就觉得周行远现在对别人开始认真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哥,你帮我转告给周行远一句话。”许程溪背靠墙,慢条斯理的说:“在去纠缠不该纠缠的人,我不介意让他现在的女朋友知道一下他以前的黑历史。”
做人有的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卑鄙一点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