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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2 / 2)


梨花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淡淡地想。

既然他今天不动手,那么她继续坐在偏厅就没什么意义了,她便起身向浴房走去,沐浴更衣后,又待了片刻,仰头看着天空的繁星,直到后颈发酸,才迈步向碧水轩的方向走。

合上门,插上门栓的一刹那,她改变了注意,手指在木头上顿了片刻,又将那长条木头移了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如来个痛快,他如果要下手,她也不可能逃掉,倒不如大方点,死便死了,反正自己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可惜的。

梨花坦然的虚掩着门,和衣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床帐顶,脑袋里如走马灯一般,将过往的一幕幕,片段式的回忆了个遍,突然发现自己的人生很苍白,没有父亲的疼爱,也没有母亲的关怀,连兄弟姐妹都对自己冷漠以待,除了一直相伴在自己身侧的嬷嬷,她真的是一无所有。

她虽然一直都明白,但却从未深想,今时今日,在这异国他乡里回忆起来,偏偏又是在她人生的最后时段,此情此景却是说不出的凄凉。

这一晚,悲伤的情绪伴着她入眠,让她半是沉睡、半是清醒,总不得真正的睡过去。

但出乎意料的,这一晚相当平静,容枢没有趁她睡着要了她的命,也没有似往常来占她的便宜,似乎就此将她忘记一般。

第二天,她睁开眼,心情有些复杂,没想到还能见着今日的太阳,实在是超出她的预料,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留得一条小命苟活,确实是应该庆祝一番,但她内心却古井无波,没有半分开心或不开心。

等她梳妆完毕,走出房间时,将将碰到下朝回来的容枢,他穿着朝服大步向这边走过来,没有昨日被父皇责骂后的颓废,也没有平日见她时的戏谑,只是平静地跟她说让她跟着他一起出去。

梨花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也懒得过问,微微一点头便跟上他的步子。

他刚转过身朝碧水轩外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对着她说:“你把衣服换下来,换成男子打扮,别这样出去。”

梨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说道:“没有合适的。”

他给她备了许多新的女子服装,但男子服装就那两件,洗过后都被婢女收走了,没有再拿过来。

容枢愣了一下,估摸了一下她的身段,大步走到自己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套锦衣华服。

“这是我少时穿过的,洗的很干净,你的身量穿着长度差不多,但可能稍显大,拿腰带扎紧一些便可。”

容枢难得对她说话带着客气,平白生出几分疏离,梨花也不在意,从他手上接过衣服重新回到厢房,快速换下衣服,又解了辫子,将头发笼在一起盘在头上扎了个发髻,用白巾束着。

马车稳稳在路上前行,梨花刚踏进这个车厢的时候,触景生情,突然想到那天晚上也是在这个小小的地方,容枢被她和马匹折腾的一脸狼狈,下意识往他腹部瞅了瞅,有些想笑。

容枢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目光,往车角落缩了缩,拉远和她的距离。

他可不像她还有心情笑,整个腹部似乎又开始抽痛起来,那个夜晚对于他来讲充满了混乱和疼痛,如果可以,他再也不像回忆一遍,思绪只要一触到就仿佛又回到那天,整个人都抽筋似的疼得不行。

但好歹,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因为这个小插曲而有所缓和,容枢虽然不像平日里那般浪荡,至少周身少了两分生疏的气势。

大渝民风开放,上至一品大员的诰命夫人,下至未出阁的闺中少女,均可以在街上抛头露面,甚至碰到心仪的俊秀男子,还可以朝他掷水果扔帕子以示爱慕。

是以正午时分的大渝十分热闹,街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结伴出游,或单独出行,梨花听着外面的叫卖声,欢笑声,各种杂闹声,忍不住掀开透气的布帘一角,痴痴地看着外面。

她的目光流水一般从行人脸上滑过,看着他们跑跑跳跳,看着他们讨价还价,很是羡慕,他们有些人可能一出生就很贫穷,穿不起绸子做的衣裳,只能披上粗布麻衣,甚至连粮食也吃不起,餐餐只能拣些米汤果腹,但他们却有一样她没有的东西。

自由,她从出生起就注定无缘的自由,不,应该说是她从降生到这个世界上,就比其他人王孙贵胄更没有自由。

她不是被囚禁在一方小天地里,就是被父皇拘在她的宫殿里,现在辗转到大渝,更是被扣在陌生的院子中,从不曾有过自己的意志,更不曾随心所欲去到想去的地方。

容枢看着她的举动,嘴唇微动,又将话头咽了下去,想了想才说:“你若是喜欢外边,我以后经常带你出来便是。”

听到身后的话语,梨花掀开帘子的手有些僵硬,她没有作声,慢慢收回手,帘子落了下来,将车壁的透气窗盖得严严实实,彻底遮挡住她的视线。

她转过身子,面向马车内,低着头不说话,她辨不清容枢此话究竟是一时怜悯她说的客套话,还是真心实意。

面对不确定的事情,她习惯了沉默和不做奢望,希望总是会在时间的流逝后给她最重的打击,像一个恶心的凶兽咧着嘴嘲笑她的天真和无能。

再说,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寄托希望的,他不是说了吗,她能出来的前提是他带她出来,无论在外面走多远都不是真正的自由,说到底还是握在他的掌心里。

一念及此,她心灰意冷,指着他放了自己似乎就是件妄想。

是个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容枢细细打量了她的神色,他本以为她会开心,会激动,就算不表现出来,至少眼神还是欣喜的,可她冷淡的反应却在他的料想之外,似乎半丝高兴也无。

他想起来房间里那从不间断的冰盆,看似透明,实际上冷硬无比,冰封在房间里长时间保持它原有的状态,任何人都无法将手伸进去,即使搁在怀里捂着,也只会冻得你发麻,它却依旧冷硬。

得把它移出房间,挪到院子里,用太阳炙烤才能慢慢融化。

可是冰块即使融化得慢,只要耐性等着,总有化成水的一天,但是这个姑娘不知道会不会真如冰块一般,有一天也融化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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