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城都知道,楼王爷除了长得好看外,别的本事一概没有,搂钱的本领是一等一的强。他荒唐的人生除了抢钱以外,就属享乐最得他的欢心,是个人尽皆知的,最纯正的国之蛀虫。
他享乐的方式千奇百怪,最具体就表现在于他府内的奢华,雕梁画栋,丹楹刻桷,每一根柱子雕琢上的花纹与彩绘,都汇聚了手艺最精湛的师傅的心血,连当今皇帝都自愧不如,在朝堂上点名批评过他好几回。
但我们的楼王爷是个皮厚肉糙的王爷,他的不要脸是众所周知,秉承一贯的装聋作哑做派,完全不在乎父王的责难。
奇怪的是,本以为皇帝会对借此对他一番大力惩治,煞煞他那股奢靡派头,以儆效尤,但圣上次次都只是加以申斥,便轻描淡写地放过了他。
因此君之有钱,作风之奢靡,王府四面都是院子,长廊,水榭和房间,到处都是从各地花重金移栽过来的珍惜树木与花草,各种雕花装饰分布其间,十分之大,梨花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走哪哪一样,并不知道哪间房存有零嘴。
她转了半天,不知道应该到哪拿,走得大汗淋漓,气得想冲回去把他拉起来狠狠揍一顿,还没等她回过身去,将将碰上了管家,便多嘴问了一句。
管家见到她也很吃惊:“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我家王爷喝了吗?”
“都折腾半天了,还快啊?他喝了啊。”说到他,就想起刚刚他那副揍性,梨花火气直冲脑门。
“……”管家哑了,瞪大眼睛无话可说,梨花轻巧带过,不知道其中艰难,可他不一样,他太了解自己王爷的德行。
他家主子每次喝药比上吊还艰难,他从小被他喂到大,一直是那个德行就没变过,这姑娘确实是个喂药的好手。
管家连忙给她找了蜜饯和糖果让她带过去。
要是让梨花知道此时管家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从此以后要把她培养成他家主子的专用喂药奴婢,她一定吐血三升。
等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容枢已经进入半昏睡状态,他迷迷糊糊中被人毫不温柔地拍醒,还没等他晃过神来,一颗甜得发腻的蜜饯就往他嘴里塞过来。
他下意识张嘴含住,唔……真的很甜。
“啧啧啧,如果你能一直不醒就好了,你这样可比醒着顺眼多了。”梨花又拍拍他的肩膀:“嚼完了吃下去再睡。”
容枢很累,脑子比身体更乏,糊成一团,已经没法好好思考,只觉得萦绕在耳边的那个声音很好听,无意识的顺着她的话去做,乖乖嚼了几下咽进肚子里。
盯着他将吃食吞进去后,她收拾好桌子,又把蜜饯盘子往他手边推了推,端起空碗,轻轻撤出房间。
管家给她安排的厢房她很满意,离容枢的房间很有些距离,这样就可以不必跟他打照面,不用看到他那张让人讨厌的脸。
梨花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都不去,也不到府里四处熟悉下跟大家打个招呼,除了被管家拉着给那个娇少爷喂药,她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缩在自己的床边绣绣花,看看书,自在得很。
她的厢房地处偏僻,无人打搅,原本以为会有些清净日子,至少不会这么快就让她上火,可有些人、有些事就是这么的欠揍。
她不出去惹事,架不住惹事精来触她的霉头。
容枢年纪轻,底子好,躺了两天就恢复了精神,下床健步如飞,稍微好转点就惦记着来找梨花的晦气。
他一脚踹开梨花的房门,插着腰大咧咧地坐在她的床头,歪着嘴不怀好意地笑:“喂药喂得开心吗?”
“不开心,没能把你呛死是我手艺不精。”梨花眼皮都不抬,冲他扬了扬手上的绣花针,无声地威胁他。
她的手在他的鼻梁前晃了晃,刚准备收回,容枢搭在膝盖上的手飞快探出,准确地握住她,牢牢抓着用力捏住。
手上传来的干燥温热让她很不适应,梨花心生烦躁,冷着脸抬头瞪他,转圈拧不出来,只得猛地抽手。
容枢这鬼人,顺着她的力道,身体往前一倒,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把她的上半身密密实实压在床上,挑着眼角,笑着看她。
他的身体很重,而且相当没有自知之明,自腰以上完全把力量卸给她,梨花从来没有跟男子如此暧昧的靠近过,脸上的红晕爆开,一直延伸到脖子下,她慌张地推他,可他就像一座山一样丝毫不动。
容枢心情颇好,很有兴致地欣赏她慌乱的表情,勾着嘴唇看了半晌,手也不闲着,在她脸上轻佻地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