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王府,楼王爷都没有再说话,神色恹恹的,瘫在马车厢壁上不动。
管家在马车外深情召唤自家主子,让他赶紧下来,楼王爷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嫌弃的把目光挪开,有气无力地说:“你怎么长得这么丑?”
管家脸一僵,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不服,明明五官端正,男子汉气概爆棚好吗,刚想反驳,容枢一个眼风杀过来,管家反驳的话卡在嗓子眼,硬生生转化为:“主子,您慧眼得识珠啊,奴才这么有男人味,您怎么就看不到呢?”
行,你是金主你有理,我迂回着反抗一下总可以了吧。
容枢胸腔闷出两声笑:“是没看到,但我闻到了,确实很有男人味。”
管家老脸一僵,讨好的笑容差点挂不住,主子啊,旁边还有小姑娘呢,你不要脸没关系,给奴才留点脸好不?
梨花实在懒得理这两主仆,一个暴君,一个佞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弓着身子就要迈下马车。
她刚探出一条腿,手就被人从后面握住。
梨花深吸一口气,朝容枢望去:“你蹄子也想来一刀?”
容枢不理她的威胁,眨着亮如明星的眼睛:“我现在都这样了,全拜你所赐,你得补偿我。”
“哪样啊你,还有心思玩女人,看上去好得很么。”梨花愤愤:“再捅三刀都没问题。”
梨花抽手,抽不动,再抽,还是不动。
这人的力气大得很!这是一幅要死的样子?
装!你再装!
梨花冷眼看他,无声地进行着角力,一刻不放松的把手往回收。
容枢不愧是大渝第一刀枪不入的王爷,顺着她的话就往软椅下滑,屁股悬空将将挂了一点在椅子边缘,一幅连坐都坐不稳的样子,抖着声音,虚弱地说:“我快不行了,管家,埋葬我的时候,请务必把她一起活埋了,好给我在阎罗殿结个伴。”
又看向她,眼睛一闭一睁间,又变成深情无双的目光:“你我现世无法做夫妻,到了阴曹地府,咱们再做一对鬼鸳鸯。”
梨花真想把他的那块烂肉给他再捅个十刀八刀的,但一想到他刚才在马车里的威胁,硬生生又忍下来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想在这个马车上待一个晚上?”
“我走不动道。”
“有管家,他扶你。”梨花不为所动,这人就是一蹬鼻子上脸的东西,千万不能顺着他。
“管家太丑,男人味太重,我过敏。”容枢拉着她不放,嘴巴一张,瞎咧咧。
管家:“……”
小的哪得罪您了,伺候您这么多年,从没听您这么嫌弃过,这才是您真正的想法?
“那就找老张老王老黄老李。”梨花也不知道他府上到底还有哪些人,但大渝么,这些姓氏不都是家家户户必备的么,所以她也张口就来。
“麻烦!”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背我。”容枢面不改色,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
“什么?”梨花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王八蛋有毛病吧?
“我只对女人不过敏,来哪个男人都会加重我的伤势。”容枢决定耍无赖到底,赖着不肯起身。
“我那一刀是戳你脑袋上了吗?”
“戳我腹部上了。”
“那你说哪门子胡话?”
“那你今天就陪我一道在马车上就寝,我还没有试过在马车上,好像很刺激。”容枢已经不要脸到一定境界,说着就要把她往回扯,一副要把她就地正法的样子。
管家很有眼色地蒙起双眼,又腾出一只手替他们关上车厢门。
!!!!
这荒唐主仆,脑袋都出问题了吗。
梨花一脚踹在门上,把关了一半的门又猛地踹开。
她憋着气,用力呼吸几下,胸口剧烈起伏,容枢也不催她,只用一双亮得发光的眼睛无辜地瞪着她。
“来!”梨花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个字,背过身蹲下。
她一转过去,容枢拉着她的手就变成斜着连接他们俩,不方便容枢伏到她的背上。
容枢干脆放开她。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梨花后脚在车厢一蹬,身体迅速往前发力,整个人弓着身子像箭羽一样往车厢外冲去,容枢早就防备着她这一招,立刻换手,另外一只手直接把她的手腕捞在掌心里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