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振从营帐里面出来,摊了摊手,“没办法,他知道的事情不多,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了。”
槿桦往营帐里面望了望,那里面的首领似是看到了帐外的三人,发疯般地大笑了三声,“你们不要得意太早!赢了一时又如何?大未的江山迟早易主,到时候这天下都将是我们的!”
魏振摇着头将帐帘放下,“一定是疯了。”
槿榆若有所思地望着刚刚的方向,随口般问道:“皇上怎么说?”
“押解回皇城,”槿桦揉了揉眉心,“午后便着人开始进行吧。”
魏振点点头,带着两人回了议事的大帐。虽然先前的突袭扳回了一局,但是眼下战事焦灼也不是个能闲下来的时候。硕大的地图摆放在营帐中央,上面有两方的布防,也有些已经探知的埋伏与陷阱。
“若是兵力能再多调来些就好了。”魏振低声感叹。
“北寒那边出了些状况,北狄人常常在边疆试探周家也需要人手,不能都调到我们这边来。”
周濛自那以后没多久就回北寒去了,周家离不了她太久,这次也不过是借着太后赏花宴再加上局势稍缓她才有机会出来。
槿桦望了望延绵的战线,“真不像他们从前的风格啊。”
“是啊,从前西戎王喜欢速攻,现在倒学会拖起来了。”
槿桦想起当年在西平城敌军的速战速决之势,相比起如今小心谨慎般地试探设伏,节奏不知慢了多少倍,耗时也已经很久了。真不像从前西戎王的风格。
帐外号角响起,槿榆和魏振披上了战甲,“这里的事就先交给你了。”
槿桦点点头,“放心吧。”
……
其中一部的首领被俘并没有能够让西戎大军停下脚步,其余各部相互联合串结,丝毫没有比先前好对付了多少。
帐外的篝火劈啪作响,帐内槿桦等人商议完布防的调整,各自坐在一边处理着军务。门外的守卫进来传了个话,很快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槿府的人。”槿桦朝魏振解释了一句,这段时间她长期不在府上,便交代了府里的人隔断日子过来一趟,汇报一下府中的近况,若有需要她拿主意的事情便一并禀明。白日里槿桦还估摸着这日子差不多了,果然天刚蒙蒙黑,府中的人便到了。
槿桦开口道:“府中近来可有什么事?”
侍卫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老爷从川南回来了。还有就是四老爷家的二公子最近新添了一女。”
槿桦微微颔首,“回去让管家补点银子送过去,再从库房里挑两样孩子能用的一并包了去,满月酒我们赶不上,让管家多用些心吧。”
“将军放心,管家都已安排妥当了。”
槿桦点了点头,阿福如今做了管家,行事比从前在王府中更加稳妥,事事都能思虑周全,也给槿桦省了不少心。
侍卫拱了拱手,“将军,还有一事,老夫人之前在别院怎么也不肯开口,老爷回来后她倒是什么都招认了,事情确实是她做下的。”
槿桦神色一凛,“她交代账簿是谁给她的了?”
“那倒没有,老夫人说她自始至终没见过那人的脸,那人一直坐在马车里,就是下人从里面接过账本的时候隐隐看见了那人的衣袖是绛紫色绣有暗纹的,但只凭这个实在难以分辨里面的人。老爷推断应该就是二皇子了。”
关于万氏的事,槿桦曾跟槿榆说过,这么些年总算是为他彻底报了仇。魏振却一时没闹明白他们说的是何事,他偏了偏头,“什么账本?”
“噢,你还记得贺俨吗?是他那本有问题的账簿,”槿桦简要地解释了一下,“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当年二皇子栽赃陷害的时候用的,当年莫名出现在了我们家里,离家前才查清其实是我那继母万氏放进去的。她为了她那儿子能继承家业也是不择手段了。”
魏振放松地靠在了椅子上,“你看,我当时就说不能是皇上……”
槿桦心脏蓦地收缩了一下。
槿榆率先发觉了妹妹神色间的变化,起身询问道:“怎么了?”
槿桦动了动唇,许久,缓缓将手轻抵在前额上,“那张字条上的意思不是让人将账本放在槿家,是皇上让人将账本拿走放在其他地方。”
魏振瞬间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也就是说,四皇子给你的字条,要么是他当年劫走的,或者根本就是他杀了那个拿到字条的人……”
他们先前受了楚景云言语上的误导,可现在往槿榆院子里放账本的人已经水落石出,那么那个给万氏账本的人……
槿桦越想越深。绛紫色带有暗纹,可不就是她见楚景云穿过的吗?
账本……贺俨……
贺俨为官八年都是在这西极。
槿桦骤然起身,“查,将贺俨所有的事都得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