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却是有依据的,先前西南战事吃紧,调去了不少兵力,如今百越也不过是刚刚受降,且不说距离远近,就是单看边境形势上的紧张,也是抽不回人来的。
楚怀恪有势力在南部这件事他们早有所觉,只不过这些势力藏得深先前来不及深挖先皇便出了事,现在预计下来楚怀恪大约能集结三万兵马。而如今能调度的皇城禁军只有一万,他事先算计好了这一点,才敢如此打算。
除去西南,数月前,北方那边便有异动,北狄那边新王继位,对大未的野心只增不减,先皇在病重前派了朝中将领前往。
如今的皇城缺的不止是兵力,更缺少能带兵的良将。
大未疆土辽阔,领域甚广,除去小国,西戎、北狄、东夷、南蛮皆对大未虎视眈眈,大未真正的良将大多驻守在边疆之地,身经百战精明干练。
如今留在朝中的将领能用的太少,很多都是些像先前在西南一败涂地的王将军一般,其余人中还隐藏着二皇子的耳目,使用起来随时有倒戈的风险。
要么缺乏领兵的经验,要么是难测的人心。如此看来当真是无良将可选,也难怪邵卿会有所顾虑。
槿桦抿了抿唇,“边疆的将士身经百战,远比二皇子身边的那些人懂的行军用兵之道,如此胜算也更大一些……”
邵卿闻言顿时皱眉,沉声打断了她的话:“你的意思是现在从边疆调人回来?恒王发兵在即,等兵力到了,他都已经攻到皇城根底下了。”
槿桦没回眸看他,而是抬起头望向了楚华樆,“调兵来不及,但是调将领回来未必不可行。朝中如今别说主将,就连个能用的左右副将也难觅,将就用不才之人只会增大战争的风险。不调人回来是不行的。”
大规模的行军调兵时间上必然来不及,但少部分人的快马加鞭还是可行的。
楚华樆身着一身玄色暗纹锦袍,凤眸微敛,一只手轻叩在宽大的金丝楠木雕花书案上,漆黑的颜色衬出了几分从前易被世人忽略的深邃。
他声音沉稳平缓:“你准备调谁?”
槿桦抿了抿唇,“魏振,魏将军。”
邵卿眼眸微睁,“西极魏振?他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将才,但西极之地距离皇城太过遥远了,就算快马加鞭也未必能赶在恒王之前。”
槿桦敛了敛神色,望向站在一旁的邵卿,“若我说先前我已给他写过书信,他现在已经在来得路上了呢?”
她不等邵卿有所反应,拱手上前请罪道:“一切是我自作主张,从西南回来后心里始终有不安地预感便给魏将军写了书信,那时是希望他借述职之由暗中先回皇城,可后来事情有变,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他先回朝中为好。今日我收到了他的来信,过不了几日便能抵达皇城了。还望皇上不要怪他擅离职守。”
“无妨。”楚华樆薄唇轻轻勾了勾,自家这个小侍读总是能做出些令他意想不到的事。
槿桦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先前她不想入朝为官,更不想过多引起朝中的重视,所以无论是当年在西极立下的战功还是最近在西南打下的胜仗,都被他们刻意隐瞒掉,只被很小一部分人知道。
然而这样一来同时也带来了一个弊端,朝中并无人相信她又能力率兵领将,贸然领兵,于朝臣是不信服,于手下的将士也是如此,军心不稳,这是兵家大忌。
如今兵力数量上他们已经吃了亏,若是其他方面再有不足那便是更助长了恒王那群反贼们的气焰。这无非是很不划算的选择,倒不如与一向同她配合的很好的魏振一起,打赢这场以少胜多的战役。
槿桦拱手正色道:“我愿为副将助魏将军一臂之力共同领兵退敌。”此番西南归来,她又积累了不少。
楚怀恪算计的很好,朝中无良将不是派去了西南便是派往了北方。槿桦还曾听闻,那阵子北狄有异动,便是楚怀恪主动上奏谏言派几位将军去北边驻守的,他此举既支走了朝中有异心的人,又削弱了楚华樆登基后的兵力。
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楚华樆身边真正懂得领兵的,会是那个跟了他多年却看起来极不起眼的小侍读。
总有人会忽略了槿桦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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