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北风卷着雪花拂过,带走了枯枝上最后一片黄叶。寒鸦声起。
一个小太监从老远跑过来匆匆追上楚华樆的步伐。
“王爷!”
他蓦地一跪,“皇上……皇上他……”
寒风似是吹进了人的骨子里,麻木的冷意从背部漫延到四肢,槿桦心脏咯噔一下,不好的感觉愈发明显。
小太监终于哆哆嗦嗦地把话说全了,他将头重重地叩在地上,一字一顿:“皇上……驾崩了。”
槿桦一僵,随即回眸望向楚华樆。那一身靛青色的身影在风雪飘曳的宫道间孑然而立。
“随我回去。”
……
天高云淡,寒鸦盘旋。皇城巷尾街角残存着那场大雪过后的痕迹。天气甚寒。
跟了先皇一辈子的老臣从大殿之中取出先皇密封的遗诏,文武百官皆跪叩在宫殿之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悠远的声音回荡在深宫之间。槿桦跪在石板上,先皇最后唯召了楚华樆这一位皇子觐见,世人都明白,这便是尘埃落定的结果。
三皇子楚华樆立为新帝,这场明争暗斗的皇位之争随着遗诏地宣读彻底走向了终结。他曾是先帝最不看好的皇子,从前有“性温而难成大器”的评判,可只有槿桦知道,前面所有的铺垫不过是为了有一日能站到这千万人之上的沉潜。所有的印象在他的运筹帷幄之间终会改变,先皇最终也只信任由他继承这社稷江山。
当圣旨宣读到“皇三子楚华樆”六个字的时候,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皆为之一颤。槿桦下意识地望向二皇子楚怀恪,却见他鹰眸一闪,神色不变。
槿桦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想再仔细看一眼,却被总管太监地一声“叩首”所打断。
槿桦抿了抿唇,但愿只是她想多了。
……
宫内的院墙框住了这无边的夜色。槿桦抬眸望了望天空中的薄云,月明星稀,这里与那西极的大漠是截然不同的。
先皇驾崩突然,朝局未稳,百越刚刚臣服,北方从数月前起便一直有所动荡,朝局不安。
小太监垂着头将御书房的灯火又添了两盏。
宽大的金丝楠木书案上堆积着一本本大臣的奏折,事事皆紧,着实劳神。
槿桦静立在楚华樆身侧,对未批的折子大致做着分类。邵卿站在另一端汇报着近日传回来的北寒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