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桦将东西收好起身跟他道别:“那我先回去了,哥哥你在大皇子那边也万事注意。离储君越近的地方越是危险,你不必担心我,我在王府里很安全。”
槿榆温声道:“父亲那里我会帮你说的,他现在还在气头上,等气消了就好了。我带着你一起回去。”
槿桦只是摇了摇头,她轻声道:“哥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别费这些心思了。受人摆布的日子我过够了,如今也不想回去了。”
她走到门边抬起手,槿榆望着她的背影蓦地开口道:“桦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槿桦推在门上的手一顿,她垂眸轻轻笑了笑,“既来之,则安之吧。”
槿桦和槿榆回去的方向是两条路,临别前槿桦又被他捉住念叨了好久,最后只得将他的嘱咐一一应了下来这才得了机会脱身。
回去的路上,槿桦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个哥哥这样能唠叨。
东市的尽头,铺子也逐渐少了,走到一处交叉的地方,忽然从北边撞过来了一个大汉。槿桦本能地向另一侧退了两步有意躲闪,谁料那人竟跟喝醉了一般根本不抬头直接将她逼入了一旁的深巷子里面。
巷子两边是高高的围墙和层层的屋檐,阳光斜着照射进来只能堪堪略过一人的头顶,青石板的角落里长着些绿苔,深巷之中一片幽暗。
槿桦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抬眸一望那大汉身后又有两个痞里痞气的人跟了进来,再看这大汉身上哪有一点酒气,分明是故意堵了她的路将她逼进来的。
“你们要做什么?”槿桦冷冷开口道。
站在大汉身后的两个人一笑,贼眉鼠眼的样子尽现,“这位公子,我们也没别的意思,你说这走过路过的,遇见了就交给朋友,借我们两个银子花花?”
槿桦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真是什么事都让她遇见了,竟还有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钱的。她今日着急回去,刚刚在茶楼待得有些久,眼下再这样耽搁怕是要彻底误了她回王府的时辰。槿桦也没工夫和他们斡旋,随手掏了一锭银子扔在那个壮汉身上,“我只有这么多,快将路让开。”
三个人捧着银子猥琐地相视一笑,也不知是不是看着槿桦面容清秀觉得好欺负,那站在最前面的壮汉粗声开口道:“这位兄弟,你看你衣着这样华贵,不可能就只带了这几个钱吧。哥哥们可是要去喝酒的,这点小钱还不够塞牙缝哩。”
槿桦不由得冷笑,真是贪得无厌。这些钱足够他们喝好几顿酒的了,竟还在找借口讨要。只怕她如果再遂了他们的心意,这几个人尝到甜头更不会让她走了。
她暗中打量了一下这挡住她去路的三人,除了为首这人稍微壮实点,另外两人干瘦干瘦的倒也好对付。她悄悄挪动了一下脚步。
那三人看着她不说话的样子,只当是她怕了,“你乖乖将钱都交出来,咱兄弟几个肯定不难为你,要是再不老实交出来……”他掰了掰手指,指节间发出“咔咔”的响声,“可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不客气了。”
这样的伎俩着实不足以唬住如今的槿桦了,做再多繁杂的动作又有何用,终究是只敢在这阴暗的角落里靠劫人为生,怂得很。她抬眸扫过那三人的眼睛,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得寸进尺?”
三人一愣,明明当下天气正暖,却生生被对方望得打了个寒颤。站在后面的的人拉了旁边的同伴一把,小声嘀咕道:“要不算了吧,咱们撤吧。”
壮汉瞪了他一眼,低声警告道:“你是忘了正事了吗?”
三人随即再次堵好了去路,“公子,我们也不想动粗,赶紧将钱交出来吧,这破地方可没人会路过的!”
他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了一道男声:“谁说不会有人路过?”
三人闻言立刻转身,借着他们留出来的空隙,槿桦看清了这个巷子另一端说话的人。
那人逆着光站着,手拿一把折扇轻摇着扇起两绺未束高的长发,身着一身锦袍看着便知价格不菲。槿桦虽没见过他,但估摸着这人应该也是哪家的公子了。
对方将折扇一合,义正言辞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打劫,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壮汉“嘶”了一声撸起了袖子:“敢来坏我们的好事!兄弟们给我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