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云此时才真实的感受到了那幸福确确实实是属于他的,不禁笑了起来,轻声道:“我永远不会反悔的,但是你要知道,眼下就算是你再说要反悔,也没用了。”
苏茉仰着脑袋,笑得得意:“王将军,我看你还是不大了解我。不过等你了解我了,你就会知道,我也是个一言九鼎的人呢!”
她同他告别,蹦蹦跳跳地进府了。
青悦在旱魃被斩杀后的第二天就被萧澈命人送回了苏家,苏旭和江素荷逼着她说了永安县的险恶,担惊受怕得几乎没昏过去,好在第二日县中传来了确切的消息,说苏茉十分安全,他们这才略好了些。
此时苏茉大呼小叫地冲进屋来,江素荷不免冲上去将她一顿数落,又是说她“胆大包天不顾及父母”,又是着急看她手腕的伤,又说她一身风尘仆仆,脸仿佛也晒黑了些,而她喋喋不休还没说完,苏旭竟然在一旁老泪纵横起来。
母女俩面面相觑,苏茉忙上前跪在苏旭面前道:“爹爹,是我不好,是我太莽撞了,爹爹别伤心,要是气不过,就罚我吧!”
苏旭被泪水模糊了视线,连忙擦了才看清楚女儿的样子,这一看之下,视线又模糊起来,半天才哽咽道:“……怎么都瘦成这样了?”
苏茉摸摸脸:“并没有瘦,还胖了两斤呢!”
“你这猴子……”苏旭哭得胡须乱抖,“你要我怎么管你才好啊……”
苏茉一下子也憋不住哭了出来,扑到苏旭怀里道:“爹,我错了,但是我好害怕啊!我好怕活尸吃了我,就见不到你和娘了!”
“你还知道怕啊……你要吓死你爹我啊,我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个不省心的丫头……”苏旭抱着女儿哭嚎起来,堂屋里登时哭声一片,江素荷擦着泪连声劝着,丫鬟仆人们又是端水又是递帕子,一家人这样边哭边说,到了半夜才算止住。
别过父母回到自己的小院,丫鬟婆子们殷勤万分,又是给她准备沐浴的东西,又是奉上燕窝羹,青悦还特意选了两个按摩的小石滚子为她按摩着肩膀和胳膊。苏茉泡在热水桶里,身心放松,心里不由想:果然还是在家里最好。
只是再一想,父亲未免哭得早了些,若是他看到王行云来提亲,怕是要哭塌相国寺呢!
青悦一边为她按摩一边也垂泪道:“姑娘也该学着乖些,别说老爷夫人害怕,就是我都害怕得睡不着觉呢!”
“哎,好青悦,我知道委屈了你,我以后都不这样胡闹了!”
“哪次不是这样说,哪次又少胡闹了……”
“不一样的,我这次也怕极了,我能老实很长一段时间了。”她诚恳地握着美婢的手,“放心吧,而且说不好过几日我嫁人了,家里就安生了。”
“嫁人?!”青悦惊叫道,“嫁谁!”
苏茉没料到自己一下子说漏了嘴,忙道:“我年纪也到了,嫁人不是自然而然的事嘛……”
青悦却是个极机灵的,嘟囔道:“我看八成是王将军了……”
苏茉一哽,我还能不能有点小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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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行云回到将军府时,王卿珏也一早得了消息等在那了,暗夜中,她粉白的衣衫分外分明,一见到王行云骑马而来,她便兴冲冲地迎下台阶:“大哥!”
王行云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心里却因为妹妹在这里等着,萌生了一些暖意来:“都说了,不用等我。”
“那怎么行,我岂是那样没心没肺之人。”王卿珏接过他的斗篷来,不多的仆人也围拢上来,牵马卸货,有条不紊。
王家族人里若说还有谁对王行云堪称关心,大约也只剩一个王卿珏了。
王行云出生六年后,王卿珏便跟着呱呱坠地,仿佛是为了弥补母亲似的,王卿珏一出生就粉妆玉琢的十分可爱,待到大了些,不但成了母亲的小棉袄,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大约是有了王行云这个“鬼怪”在先,王卿珏虽然是个姑娘,却得到了父母和王家所有人的爱,她那如珠如玉的名字已然说明了一切。
按说两个人是没什么交集的,但有一日王卿珏在假山上玩儿,一不小心掉了下去,是王行云飞身上去拽了她一把,她才没摔死。但母亲刘氏却一口咬定是王行云出于嫉妒想要害死妹妹,那手里的一截衣衫就是罪证,要王家家长务必将王行云乱棍打死才好!
王行云只是木木地跪在那里,不肯多说一句话!反而是年幼的王卿珏顾不得自己还有伤,硬是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说了,维护道:“大哥没有害死我,大哥救了我!”
于是此事不了了之。
但也因此,王卿珏发觉自己的这个哥哥虽然块头大得吓人,也不爱笑,其实却是个很好相处的,反而很爱找他玩儿。王行云被吴伯收养后,一直和下人杂役住在一起,因为王卿珏频频去找他,刘氏最终也不得不做出些让步,给王行云辟出一个单间来,虽然简陋,到底算是个窝了。
故而这么些年来,王行云虽然对家中之人无甚感情,但是对王卿珏是颇为关照的,该给的该送的,他从不迟疑。
作者有话要说:搞大事情前……还是得先解决一下老王的婚姻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