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在干嘛!
她这是疯了么!
她猛地一抬头,一下子磕在王行云的下巴上!两人当即都痛哼一声,分开了来……
苏茉捂着脑袋痛得要流眼泪,却越发清醒了,她自己臊得无地自容、恨不得一刀给自己结果了,自然也就全然无视了王行云那涨成了猪肝色的脸色,急忙解释道:“你你你别误会!”
王行云蹙着眉毛捂着下巴,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额……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她急忙爬过去想帮他看看。
王行云却立刻站起身来:“你方才只是做噩梦了,没事我就先走了……”
她扑了个空……
王行云只觉得屋里热得人难受,急忙开门走了出来。
谁知一出来,门外等候的众人正像一群绵羊等头羊似的眼巴巴瞅着他,只差一齐发出“咩”声来。
王行云掩饰地咳嗽了一声,道:“没什么事,回去继续吧……”
卢县尹不合时宜地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王将军真是耳力过人,隔这么远都能听到……”崔源急忙捅了捅他,阻止他说出更愚蠢的话来。
苏茉在房中痛苦万分,拍着自己的脸颊道:“是春天到了么?嗯?你学什么不好,偏要学那春猫!你已经和他退婚了,你现在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啊——”她低声尖叫着,很想和活尸们一起被烧成灰!
等她整理了心绪走出阁来,外面早已没人了,她用帕子捂着口鼻,试图遮挡住尸体被焚烧的烟味儿。转过城角来,却看到瘦高的许鸣正站在城楼上,望着下面一堆一堆黑色的尸山发呆。
“许大夫,”她忙走过去,“今日不忙着给人看病了么?”
许鸣见到她,笑道:“看病固然重要,解决病的源头,也很重要啊。”
她点点头,叹气道:“这旱魃当真凶猛,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的。它要是真的变得更厉害了,去骚扰别的村镇,那我们可是杀不完的。而且现在将军也不敢轻易调动东部的兵力,否则都变成了活尸大军,那就惨了……”
“旱魃……”许鸣轻轻念着这两个字,修长的手指敲击着石墙,“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么?”
“嗯?”苏茉听他似乎话里有话,忙道,“你是说,那个东西不是旱魃?”
“我并没有那样说,”许鸣望着她,转而问道,“郡主可曾见过人参?”
“当然啦,我学药理的时候,见过和我胳膊一样长的人参呢!是贡品!”
“在玉都,人人都叫它人参,但我昔日在神农谷,周围的村民都叫它木身太岁。不管是人参,还是木身太岁,其实都是同一个东西,不过木身太岁听起来,要更奇怪,不是么?”
她飞快地领悟了:“你是说,这个旱魃,其实也能是别的东西?而且,并没有这么吓人?”
许鸣笑了:“郡主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其实昨夜我也来城楼上看了,那情景,倒让我想起当初在神农谷的时候……”
许鸣当年不过十二三岁,在神农谷自己有个医庐,最大的乐趣就是上山采集各种药草。只可惜,他空采了一堆药,却不能找人来试,十分不甘。偏巧旁边村里屡屡被山猴骚扰抢劫,就用陷阱抓了个大山猴。本来村民是想直接把这山猴杀死警告其它山猴的,但许鸣得知了,便重金买了回来,每天喂山猴吃药草,观察它的反应。
许鸣那时好奇心旺盛,天天满山谷乱转,曾在村子的坟地周围,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红色小花,当地人叫它“死人泪”,极其罕见,说是只有极阴的尸地才会长,平时见到了都直接烧了。故而只有墓碑根部那里,有一小朵。许鸣对这花一直很好奇,突然见了这么一朵,便采回来喂给了山猴。
山猴一开始吃了,倒也没什么别的反应,可是到了晚上,却突然发了狂,并且变得力大无比,竟然扯开铁笼子跑了!许鸣追出去时,只见山猴一身的棕毛都变成了白色,身后像是有千丝万缕的血管一般散开,蹦跳极高极远!轻飘飘的像个脱了线的风筝,根本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