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莫离站起身,说话有些磕巴。
张鸣礼看见莫离的一刻,立即垂下眼帘,想了想,又与她对视。
莫离头皮发麻,浑身泛起鸡皮疙瘩,觉得尴尬。
张鸣礼转眸看向夜笙歌,行礼道:“十二爷。”
夜笙歌声称是百里掣的十二弟。
夜笙歌“嗯”了一声,“张先生自来山庄,小生还没来得及与你相见,今日刚好,一会儿小生让后厨准备几道酒菜,咱们边吃边聊。”
“十二爷,莫姑娘误闯山庄,还望十二爷见谅,让张某带她离开。”
“张先生误会了,是小生请莫姑娘进来的,跟张先生无关。”夜笙歌偏头看向莫离,“是吧。”
莫离攥紧拳头,忍住上去揍他的冲动,“我是来找……”
“要考虑清楚再讲话。”夜笙歌执起一缕发丝,指尖弹了弹发梢。
张鸣礼身后的护卫全部严阵以待,准备拔刀,要砍人么,莫离敛眸,点点头承认自己不是来找张鸣礼的。
“莫姑娘。”张鸣礼紧皱眉头,一脸纠结,将寄人篱下的无奈感表演的十分到位。
两人这出戏告捷,至少夜笙歌没起疑心。
半个时辰后,管家来报,“饭菜已备好,请几位爷移步膳堂。”
夜笙歌率先起身,走到莫离身边,言笑晏晏请她入席。
莫离冷脸,起身往外走,路过张鸣礼时,轻声道了句:“务必小心。”
张鸣礼目不斜视,盯着墙缝长出的草发愣。
百里掣笑道:“张先生请。”
“庄主客气了。”两人并肩往外走。
百里掣很尴尬,哪里知道主子和莫离的过往,试着解释,“家弟和姑娘的私事,我事先不知晓,让张先生为难了,天涯芳草多,还望张先生不要一根筋。”
是劝慰,也是警告,张鸣礼听得明白,点头不语。
百里掣能感受到他深深的无奈,心下更不怀疑他和莫离的关系,心想他们就是苦命鸳鸯,之前门第不相当,女方赞足勇气离家出走,又被自己主子盯上了。
百里掣以过来人的口吻感慨一句,“红颜祸水。”
膳堂内摆着一张奢华圆桌,莫离坐在夜笙歌身边,另一边依次坐着百里掣和张鸣礼。
夜笙歌一直给莫离夹菜,碗里叠成小山,“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莫离不动筷,夜笙歌自顾自夹了一块香菇含在嘴里咀嚼,别看他平时笑眯眯没个正形,用膳时极为考究,菜品讲究膳食搭配,碗碟筷箸价值不菲,细嚼慢咽,跟世家公子似的。
张鸣礼也没动筷,貌似有话要说。
等夜笙歌吃完一碗饭,擦拭嘴角时,才开口,“张某愿效命庄主和十二爷,还望十二爷看在张某的薄面是,让莫姑娘离开。”
百里掣噎了一下,咳嗽几声,略微不满地睨了张鸣礼一眼,刚刚劝他的话都白说了!
夜笙歌撇下锦绣,“没听清,张先生再说一遍。”
后几个字咬的较重,暗含警告。
百里掣用手肘杵了下张鸣礼,示意他不可造次。
用膳后,张鸣礼去找百里掣,想带着莫离离开,百里掣挺同情张鸣礼的,感觉他头上顶着一片绿油油的草,想帮他询问一下,又怕激怒喜怒无常的夜笙歌,“张先生听我的准没错,女人如衣服,丟了就丢了吧。”
张鸣礼:“张某怕害了莫姑娘。”
真没准。
百里掣说在心里,明面的话是:“不会的,你看到了,主子有多看重莫姑娘,说不定她会成为我的弟媳呢。”
“庄主……”
“好了,张先生去休息吧,不要再提离开一事,进山庄时你就该清楚,我这里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张鸣礼垂眸,很半天吐出一句憋屈话,“张某去休息了。”
百里掣展颜,捋捋络腮胡子,“去休息吧,赶明儿我给先生挑几个漂亮的,一顶一会服侍人。”
“张某无福消受。”
“张先生试想,金枝玉叶大多受女戒束缚,呆板保守,哪能达到蚀骨销魂的境界,小妾不同,骨子里风骚,保准把男人伺候的舒舒服服,估计张先生没沾惹过浪荡的,等尝了滋味,就不会在乎一个女人了,万花丛才是归巢。”
张鸣礼静静“聆听”,眼底尽是不屑,不懂爱的男人满嘴跑马车,说得就是百里掣这种花心男。
醉蝶香院。
莫离被夜笙歌安排住西厢,莫离坚持要走,最后被夜笙歌威胁:走可以,带着张鸣礼的人头走。
把丫鬟婆子全部撵走,莫离靠在门扉上寻清幽,目前计划顺利,要尽快熟悉周遭情形,查找怪人的落脚点。
偌大山庄,藏匿几个怪人不是难事,查找他们却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