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礼学问极高,不到二十岁就蟾宫折桂,得到了承安帝赏识,今番,入詹事府供职,跻身东宫三少,前途不可限量。
偏偏,他低调的很。
论品阶,陈何遇是要给张鸣礼请安的。
陈何遇有些怀疑,“你真是张鸣礼?”
张鸣礼和气道:“我的官凭还在茅草屋里,陈大人陪我取一趟?”
陈何遇半信半疑,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贫寒男子竟是张鸣礼,扬扬下巴,“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欠的债,你会缺那点银子?”
张鸣礼无奈一笑,“赶赴皇城的路上,丢了细软,恰又遇见一幅中意的字画,便借了些银两。”
陈何遇摇摇头,“你可真行。”
这时,莫离走过来,张鸣礼眸光微动,忙上前施礼,“小生有眼无珠,不识金枝,望殿下恕罪。”
莫离一愣,随即笑开,“不必见外,欺瞒恩公,实乃无奈之举,还望恩公见谅。”
“小生不敢。”
陈何遇嫌他们太文绉绉了,对莫离介绍了张鸣礼的身份,莫离惊讶,心想还真是到处藏龙卧虎呀。
到了茅草屋,陈何遇观摩一圈四周,啧啧两声:“堂堂张大公子,可真拮据。”
张鸣礼走进屋子,把官凭和画轴放进行囊里,“拮据点多好,我还要攒银子娶妻呢。”
陈何遇坐上马车,啃鸡腿,“你连公主都不想娶,你想娶什么样的女子啊?”
张鸣礼想起莫离的一颦一笑,心中微微异样,淡笑道:“随缘吧。”
把行囊放进车厢,坐在车廊上,岔开话题,“等进了东宫,我不想只给太子殿下讲解经筵和天文,也想为太子殿下讲一讲各地的民风习俗。”
“还真是用心良苦。”陈何遇不冷不热道:“可惜太子不见得听得进去。”
张鸣礼也看得开,“殿下不喜欢,我少讲便是。”
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从不强求别人,也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改变自己的初衷,若是与太子合不来,他就在皇城边上买座宅子,做个闲云野鹤,或者当个教书先生。
不是挺好的么。
他如是想。
谢锦寻得知小张就是张鸣礼后,同样有些惊讶,难怪此人能识破山寨中的各种玄关。
后半晌喝了汤药,莫离推着谢锦寻在吐蕊的桃花林漫步,日光和煦,春风拂面,淡淡花香萦绕鼻端。
谢锦寻双手插在袖管里,温声道:“停下来赏赏桃花吧。”
莫离立马停下来,走到桃树前碰了碰花骨朵,自己玩的乐呵,故意不搭理男人。
谢锦寻无奈地摇摇头,“妧妧,我有话跟你讲。”
莫离拨弄花骨朵,竖着耳朵。
谢锦寻:“你走近一点儿,我说话没力气。”
莫离哼一声,扭头道:“没力气还出来散步,我送你回去得了。”
“你跟我为何这般态度?”谢锦寻不满,“刚刚用膳时,对张大人可是和颜悦色的。”
莫离:“张大人是我恩公,你比得了吗?”
谢锦寻气笑了,恰好一朵桃花瓣飘落,落在他的脸上,他拈了一下,嫌弃的丢开,觉得是朵烂桃花,随后吟了一首关于桃花的诗,语调懒懒。
莫离不理他。
谢锦寻:“丫头,我问你,回宫后,你要如何跟陛下说我们的事?”
莫离被那声“丫头”恍了一下,朝他努努鼻子,“我就说我们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