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陈大人!”
“大胡!”
谢锦寻站在湍急的河道前,眸子忽明忽暗,一会儿呆滞,一会儿迸发狠厉眸光。
东陲侍卫逼退刺客,并抓住了几个,押到河畔,询问:“侯爷,如此处置?”
谢锦寻看着正站在河里打捞的一众侍卫,面无表情道:“带回府邸,严刑拷问。”
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多愤怒,但语调低沉的可怕。
孙晟站在他身边,感受到他散发的气场,也没敢插嘴。
跟在谢锦寻身边数年,深知谢锦寻不是一个轻易动怒的人,但此刻,孙晟感受到他克制的怒火。
随着时间流逝,其余人都已得救,偏偏,侍卫们找不到陈何遇和莫离。
几个时辰过去,腰间缠着麻绳的侍卫换了一批又一批,沿途寻人的侍卫返回一拨又一拨,均是未找到人。
谢锦寻面色越来越阴沉。
孙晟小声询问:“侯爷,要不你先回府,等......”
谢锦寻打断他,嗓音沙哑,“别管我,继续找。”
师爷也劝导:“侯爷一天一夜未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谁不是一天一夜没休息?”谢锦寻语气开始不耐,挥下衣袂,“各忙各的。”
两人面面相觑,低头做事。
稍许,一名将领走到河边,“侯爷,河道下游分岔口太多,找不到......”
谢锦寻出声打断:“继续找,找到为止!”
——
莫离是在一间茅草屋醒来的,外屋有人正在说话。
“你们就不能多宽限几日么,两日,最多两日,我定把欠的银子还了。”
外屋,债主哼道:“得了吧,你都不止一次这样保证了,信你才怪。”
债主坐在外屋唯一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饮茶,“这茶忒苦了。”
欠债的男子一本正经道:“眼泪泡的茶,能不苦么。”
噗......
债主喷出一口茶水,抹把嘴,“说你穷,你还喘上了?”
欠债的男子两手一摊,“真穷。”
债主翻个白眼,吩咐扈从,“他家里没什么能拿的了,你们把门板拆下来,抬回去烧火吧。”
“别啊!”欠债的男子挡住扈从,“家里没个门还算家吗?你们行行好,多宽限几日,我保证,十日内再不把欠你们的钱补上,我就进宫当太监。”
债主哼道:“别卖惨了,诓谁呢,挨那一刀不要钱?”
“?”男子虚心请教。
“皇城的张老三会无偿阉你?”债主颠着腿,不屑道:“再说,阉后还有漫长的康复期,万一你福薄,挂掉,我去哪里讨债?”
欠债的男子愁眉不展,“那怎么办?”
债主不理会他,令扈从动手,扈从三两下就把茅草屋的门板卸去了。
临走前,债主不忘警告:“再宽限你三日,不管你是抢还是盗,三日之内凑不够银子,老子把你送去怡红院当小倌。”
欠债的男子扶额,看着他们扛着门板离开。
床榻上的莫离睁开眼,混混沌沌,却将事情听个八九不离十,费力坐起身,床板太窄,不小心翻倒在地。
男子听见动静,走进里屋,赶忙上前去搀扶她,欣喜道:“姑娘可醒了。”
莫离避开他,扶着床沿起身,愣愣看着他。
男子张了一张温润俊秀的面庞,眉宇间都是柔和之色,难怪那债主没有动手打人,估计是下不去手。
男子欣慰道:“郎中没有骗我,他的药真管用。”
莫离心里很乱,因为没见到陈何遇的身影。
他被河水冲去哪里了?
抬头看向男子,“你救了我?”
她下意识攥紧衣襟,身上的衣裳已经被人换掉了。
“对。”男子解释,“放心,我请隔壁大娘帮你换的。”
莫离:“那你有没有瞧见一个落水的少年?”
男子回想一下当时的场景,晨早去河边挑水,瞧见顺水漂浮的女子,女子趴在浮木上,昏迷不醒。
他想都没想,跨进水里捞人,幸好村里的河流是支流,水流没那么湍急。
“没见到,你跟另一个人一同落了水?”
莫离心里发堵,点点头,无措地望向窗外,须臾起身,诚恳道:“我对这里不熟悉,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带我出去寻人?”
男子没犹豫,“行,等我一下。”
莫离心底感激,“还未请教恩公大名。”
“好说,姑娘唤我小张即可。”
“太......随意了。”
“我随意惯了。”男子目光坦荡,俊颜和善温煦,给人一种很平易近人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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