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发出低低的笑声,彻底躺在榻上,一手抵在额头上,“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难道不是么?”
“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这样理解我们的关系,还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莫离叹口气,叹气声夹杂着些许无奈,“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又何必听别人说呢。”
谢锦寻侧过身,单手撑头,“那我对你做的亲昵之事,会让你觉得我轻浮吗?”
不走心,只走肾的感情,可不就是轻浮么。
一提这个,莫离气不打一处来,不喜欢她还亲亲抱抱作甚?同时又不解,不喜欢她为何要与她那般亲昵?男人真的都是这样敷衍对待感情,只为取乐吗?
莫离点点头。
谢锦寻气笑了,“那还想嫁给我吗?”
莫离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生疼生疼的,反问道:“如果我不需要你负责,你还想娶我吗?”
“想。”只一个字,没有丝毫犹豫。
莫离眸光微动,紧张地问:“为什么?”
爱我吗?她没说出口。
明知道她等的是什么,谢锦寻却顿住了,爱,太过沉重,他出生在热闹的大宅门,有伟岸的爹爹,温婉的娘亲,外人都道谢首辅和夫人相敬如宾,那时的他,以为爹娘是相爱的。
可是后来,他才明白相敬如宾的真正含义,他们不是相爱,而是家族捆绑不得不屈就。
再后来,谢朔被幽禁,胞妹失踪,他的母亲忍受不了打击,独自逃离了阴暗的谢氏大宅,从此杳无音讯,而谢朔得知妻子逃跑后,没有责怪,只云淡风轻地说道:“缘尽了,不强求。”
他们夫妻连相濡以沫都做不到,却做到了相忘于江湖。
还有勾栏里的那个老鸨,曾经谢家的远亲,与贾商丈夫,不也是分道扬镳、一拍两散了么。
谢锦寻对“爱”很是迷惑,爱,是说到就能做到的吗?
对莫离,出于本能,想对她好,想亲近她,可“爱她”,仅仅是口头承诺那么简单吗?
爱是情感的冲动,亦是责任,是大难临头时,还能拧成一股绳的无怨无悔,爱字太沉重,他不会只把它当作花言巧语的“蜜剑”。
他握住莫离冰凉的小手,哑声道:“我们一起经历的事情太少,你让我说爱,我可以,但我想做给你看,让你感受到,给我时间,好吗?”
莫离比他经历的少得多,恰恰又遇见深爱自己母亲的皇帝父亲,小时候,她经常看见父亲含泪攥着母亲的发簪,看着父亲变老,却看不到父亲变心。
她比谢锦寻想的单纯太多,她认为的爱,恰恰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至诚至真的感情。
他们少的,不是今后一起的经历,而是曾经的经历啊。
莫离轻轻脱离他的掌心,忽而明媚一笑,明媚的比窗外的日光还暖,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寒如冰,“我们......算了吧。”
谢锦寻好似没听明白,半饷没动静。
莫离迎上他的目光,重复道:“我们算了吧。”
距离钦差宣读赐婚圣旨,仅仅过了一个时辰。
“算了?”谢锦寻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感受到突然冰冻的气氛,莫离心虚地抓抓衣摆,小声“嗯”了一下。
谢锦寻直接捏碎手里的茶宠。
紫砂质地再温润,也难免有棱角,碎片割破他的手掌,他毫无所感,像个执拗的孩子,一瞬不瞬望着她,“再说一遍。”
莫离蹙眉,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你以身报恩,不愿...啊...”
话未讲完,手臂被一道大力拽住,整个人跌入矮塌上,额头差点撞在围子上,幸好男人反应及时,将她往下拽去。
后脑勺磕在软枕上,眼前一花,随即一道人影倾覆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好像有点病娇的潜质呢,列大纲时,可没打算写个病娇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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