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寻环住莫离,举止有些轻佻,跟平日里慵懒的模样大相径庭,眼眸狭长深邃,能使人深陷其中。
莫离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懵愣愣地看着他,目光单纯净透,仔细看还有一抹极力掩饰的慌张,“你...干嘛呀?”
杨柳腰似乎一掰就能折,谢锦寻眼底意味不明,“公主,酒后容易乱心性,自古不变。”
说着,还刮了下小姑娘的下巴,动作亲昵。
“你没喝多,别装了。”莫离低头扣他环在腰间的大手,有些怕怕的,又有些恼羞成怒。
谢锦寻轻笑,脸贴在她额头上,感受她的温度,似人间四月的暖阳,照拂心房。
“公主想把我灌醉,然后送我离开?”
莫离抿唇,既然他猜到了,为何还故意中招,莫不是顺水推舟??
蓦地抬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恍然,狠狠拍他肩膀,“你耍诈。”
耍得她团团转。
莫离很生气,推他推不开。
谢锦寻刮下她的鼻尖,“你要知晓,若是今晚与我一同离开,将会面对怎样的流言蜚语。”
一朝公主跟犯人私奔,要么成为千古佳话,要么成为千古笑柄。
莫离用温热的小手捧起他的脸,笑道:“我不在乎。”
一霎那,男人眼底流露出一丝古怪的情愫,淡淡的飘渺如烟,但他比莫离冷静得多,也或许这段感情来的太突然,根本无法探知她的心,或许她只是一时兴起。
“跟我走了,不怕陛下伤心?”
莫离:“等父皇想通了,会接我回来的。”
谢锦寻重重叹息,她还是仗着帝王的宠爱,有恃无恐,“公主疯了。”
莫离静默一瞬,喟叹:“对,疯了。”
不疯,又怎么做出这般疯狂无畏的事情。
定定看着他,“你跟我说实话,若我今日不来,你会老老实实听候发落吗?”
谢锦寻眸微动,没有回答,但莫离从他眼中得到了答案。
他是狼,不是狐狸。
——
一个时辰后,谢锦寻带着莫离走出牢房,凄冷的月光映在两人身上,谢锦寻扭头问:“你还有机会,要反悔么?”
莫离哼一声,拉他手臂,“别再啰啰嗦嗦了,外面有人接应我们。”
谢锦寻发现大理寺负责把守的士兵全都被放倒了,在预料之中,其实,以他的势力,想走出大理寺并不难。
外面停着一辆马车,一名老妪等在那里,瞧见来人,恭敬道:“侯爷、公主,请上马车。”
莫离:“齐婶,以后喊我名字吧。”
“公主折煞老身了,请。”齐婶步下车辕,身姿轻盈,一看便知身手不错。
谢锦寻抱着莫离登上车辕,齐婶驾车,马车驶离大理寺,朝东城门奔去。
夜里行人不多,三人很快通关。
莫离趴在车窗前,向外张望,谢锦寻坐在她对面,摇摇头,终究,还是利用她离开了皇城。
该拿她如何是好?
谢锦寻透过撩开的车帘看向靛蓝的夜空,一轮明月悬挂其上,散发柔和月光,似能抚平一切情绪。
可同样的月光照在宫里,却变了味道。
公主不见了,承安帝忿然作色,命令羽林军挨家挨户盘查,并追出四座城门。
精心养育的乖女儿,竟然敢背着他跟野男人跑了。
好啊,承安帝怒不可遏。
臭丫头,白眼狼!
——
行了几日路程,三人舟车劳顿,需要停下来调整一晚。
此时,马车驶入一座村子,齐婶在村子里有个侄儿,便带着乔装后的谢锦寻和莫离去投奔了那户人家。
齐婶的侄儿是个小胖子,刚弱冠,还未娶妻,在村里拥有独门独院的平房和几亩地,日子也算富足,齐婶每年都会托人给小胖子捎些银子。
小胖子从没见过像谢锦寻这样的矜贵公子,更没见过像莫离这样的大美人。
莫离虽然带着面纱,可还是受不住小胖子直勾勾的目光,往谢锦寻身后躲了躲。
谢锦寻脸色不算和善,挡在莫离身前。
齐婶拍一下侄儿脑袋,“看什么看,烧火去。”
小胖子挠挠头,脸红的不像话,“抱歉啊。”
任谁见了大美人不多看两眼啊,尤其像他这样的单身汉,是出于本能,不是真的想僭越。
说完,颠着胖墩墩的身子跑去柴房拾柴火。
“我侄子傻乎乎的,但为人耿直,公主莫怪。”齐婶淡淡道。
莫离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可她惧怕眼前的齐婶,总觉得齐婶不像外表那样对她恭恭敬敬,眼神里似乎蕴藏着敌意。
为何呀?
莫离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