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赛规则是:先动的人,输。
陈展谦从未在比试上输过阵势,此番觉得无颜面,瞥了一眼承安帝,羞愧地低下头,用余光窥视莫离,见莫离兴奋地站起身,更为懊恼。
承安帝脸色阴沉,他的羽林军统领,竟然输给东陲总兵!
羽林军是隼国全部兵种里挑选出来的精锐,更何况是堂堂羽林军统领,应该有万夫不可挡的英武之势,这场比试输得简直可笑!
承安帝吁口气,当众给陈展谦摆了脸子。
陈展谦下不来台,默默退到人群后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盯着谢锦寻。
谢锦寻面对众人的追捧,一笑置之。
莫离望着被人群簇拥的男人,弯弯嘴角,随承安帝回了营帐。
刚进营帐,承安帝直接踢翻了门口的摆件,“废物点心!”
身后的宫人吓得直哆嗦,生怕殃及池鱼。
莫离示意宫人扶起摆件,上前晃动承安帝的手臂,撒娇道:“父皇......”
拉长音,声音软软的,令谁听了都能消些火气。
承安帝掐掐她鼻尖,哼道:“你是不是看上谢锦寻那小子了?”
莫离不承认,是真的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他,“儿臣谁也不喜欢,只喜欢父皇。”
听听,多会说话,御前太监冲公主竖起拇指,莫离吐吐舌头,朝他做鬼脸。
承安帝坐在摇椅上,叹道:“谢锦寻这混蛋小子比朕想的要强大。”
莫离歪头,“父皇有他那样强大的臣子为您镇守边塞,难道不好么?”
承安帝叹气,出类拔萃的为何偏偏是他。
这时,甄聿站在帐外求见。
得了允许,甄聿撩开帐帘,瞥见屏风后的衣角,知道公主站在里面,眸光柔了柔,朝承安帝行君臣礼。
承安帝半倚在摇椅上甩甩袖子,“在宫外,不必太多礼数。”
看着烦。
甄聿感受到来自帝王的恼火,没说话,视线寻摸一圈,径自走到角落拎起炉子上的铜壶,用热水兑凉水,指尖触碰水面感受温度后,端起银盆,走到承安帝面前,半跪在毯子上,挽起袖子为承安帝浴足。
他按摩的手法老道,承安帝那股子恼火渐渐熄灭。瞥他一眼,挑起尾音问:“陌东侯和陈展谦比试射箭时,爱卿是不是特别希望陈展谦射偏?”
朝中很多人都知道甄聿明里暗里给谢锦寻使绊子,承安帝自然知晓,只是懒得管。
甄聿不紧不慢为他捏足,“陛下哪里话,臣听不太懂。”
承安帝哼道:“就你心眼多。”
“臣的心眼都用在朝事上了,没空搭理陌东侯。”
屏风后的莫离撇撇嘴,懒得听他说话,索性走出屏风,在甄聿的注视中,走出帐篷。
承安帝摇摇头,真是宠坏了小丫头,太不给次辅留颜面了。
甄聿等莫离彻底远离帐篷,才道:“陛下,臣听说东陲那边出事了。”
“嗯?”
“陛下安排前往东陲的监军,吃了东陲将士的闭门羹。”
“有这事?”承安帝皱起浓郁剑眉,“可有驿兵传来的密函?”
“并没有。”
承安帝深深睨了甄聿一眼,冷声道:“以后这等捕风捉影的事,少在朕面前嚼舌根,真要怀疑什么,拿证据来!”
他够烦躁了,甄聿又来添堵,承安帝气得踢翻银盆,洗足水洒了甄聿一身。
御前太监刚忙上前帮他擦拭,甄聿轻轻拂开太监,笑道:“这是陛下用过的御水,臣觉得荣幸备至。”
“出去!”承安帝翻个身,懒得再看他。
甄聿拿起布巾为承安帝擦拭双脚,之后,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放下帐帘时,眼底全是雾蔼。
天微微亮,在人们还沉浸在梦香时,帐篷外突然躁动起来。
“有刺客,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