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瓷器在地上破碎,小环跪在殿中,双手贴着额头伏地。
肖知鱼头上了金步摇晃出叮叮细声,她沉着脸,指尖在茶几上颤抖。
“安排帝朝的暗影接线叶小鱼,告诉她,茵茵的忌日到了!”
肖知鱼说起茵茵两字,目光忽然放空,像是陷入了一段回忆,最后眼眶绯红,精致的妆容显得特别狰狞。
“是。”伏地的小环回答。
“还有,给天命师也带一句话去。”肖知鱼抬起手,扶了扶鬓角的发髻,举手投足都是温婉端庄,她说:“他若执意要护叶小鱼,我就不介意让他身败名裂!”
不是她肖知鱼不厚道,是司一不懂规矩,干涉了他不应该干涉的事情。
一个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亵渎的天命师,私下不知道有多么不堪呢?
表面收着正正经经的小徒弟,背地却和自己的小徒弟温香缠绵,说什么洁身自好,不过是欺骗世人的假象而已。
伏在地上的小环又应了一句是。
肖知鱼顺手从头上拔下一枚簪子丢在小环的面前:“把这个东西交给叶小鱼!”
带着肖知鱼的贴身之物去见叶小鱼就如同肖知鱼亲自去找她,其中的份量是大不相同的。
小环抬头将地上的簪子收起来,再磕头。
醉梦居
司一正手把手地教着叶小鱼怎么开启天书授予她天赋,花音从外面进来,轻咳了一声:“光天化日,你们在干什么?”
叶小鱼僵硬着身子,抬头望着门外走来的花音。
司一好像不介意,他抓着叶小鱼的手继续,说:“记住集中精神化作意念。”
叶小鱼哪有心情集中精神化作意念,她现在看到花音就瑟抖。
司一握着瑟瑟发抖的叶小鱼,终是停下来不再继续。
“怎么样?”劈头盖脸就问花音这莫名其妙的三个字。
叶小鱼并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句怎么样又是什么事?
花音坐下来,理理衣袖,像个风流名士,闲适潇洒地倒茶喝茶。
“三日后,卫国使臣会携婚书前来求娶君然衣,应该是要立为太子妃的吧。”花音说着。
叶小鱼抓着膝盖的手紧了紧。
不知道是哪个人的名字引起了她的不舒服。
“这个卫玄阳,之前还想娶白栩为妃,如今白栩成了一国之君,很快又把主意打到了君然衣的身上。你说,他们卫国是不是快不行了,啊?”花音对卫玄阳此人满是不屑,对卫国也没什么好印象。
主要还是卫国国君曾经对司一做的事情太恶毒,所以花音才会看不起整个卫国。
司一没有说话,犹见他指尖轻甩如和风细雨温柔,慢慢地收了天书浮在半空的光晕,恰巧他又沉静优雅,那抹惊艳变得异样灼然起来。
叶小鱼眼珠跟着他的手在转,最后停在他脸上,刚好他看着她。
叶小鱼只觉得脸皮子发热,复又撇开了视线,两只手在桌上绞着指尖,慌张,不安。
这是被他捉住后的反应,无论他们有多么亲密,还是羞涩惶恐。
司一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他又看向花音:“明日我会进宫,你帮我打点好。”
“你要阻止这次联姻?”花音将头凑过来,笑得不怀好意:“我记得你曾说过,帝朝公主绝色佳容!你不会喜欢她吧。”
旁边的叶小鱼也很好奇,本来还红着的脸,突然又白了。
司一优雅从容,对此轻笑,也不反驳,他说的那位绝色佳容早已经死了,又怎么会是君然衣呢?
花音突然托着腮,遗憾地说:“可惜啊,君然衣儿时毁容一直戴着紫金面具,也不爱说话。”
“据我所知,她天蝶宫的一位男性秘术师为她换了一张脸。”司一拿起茶杯,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哪家孩子又被爹打了,丝毫不起波澜的。
花音差点站起来掀了桌子。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花音吃惊,甚至意外。
这就奇怪了,平时她就在帝朝不说天天见着君然衣吧,也算三天两头遇见她。
君然衣一直贴着紫金面具,走路的时候特别飞扬,完全不当其他人是否存在。
“几个月前。”司一说。
花音更是迷茫了,几个月前她在做什么?她天天在宫里吃香喝辣,君然衣还是那个君然衣,没有什么不同啊。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换了什么脸!”花音说时迟那时快,起身就出门了。
走到外面又想起来,自己是来找叶小鱼出去玩的,她又悠悠转身往回走。
“我把正事忘了,今天是花神节外面有热闹看,你刚来帝朝不熟,我带你到处见识见识。”花音扫了扫肩膀上的头发,一副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她向叶小鱼递出一只手,从容谦和。
叶小鱼看看司一,她需要出去,但又怕花音知道自己是害了司一的凶手。
想去又害怕的那种表情都写在脸上,司一了解,但以他对花音的了解,应该不会对叶小鱼如何,最多就是吓唬吓唬她。
“去吧。”他点头同意了。
难得甩开司一,她有更多的机会和肖知鱼接线,但是跟着花音,好像不是很明智的选择。
“你不想和我出去?”花音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