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鱼如此狼狈,宫里的太监连忙上前询问:“公子,可要奴才扶着?”
扶?岂不是更狼狈了?
叶小鱼罢了罢手,笑得很温柔:“不用了。”
走了几十步,叶小鱼的脚也慢慢好了,前面的太监提着宫灯,照着这深深的宫道。
司一走在前面,自是风华无双,好像天上的神仙由着繁星引路。8
这才是九州之上,最受景仰的天命师吧。
白梨宫
宫灯盏盏,亮如白昼。宫女太监排了一路,中间红毯铺地。
他们见到天命师,纷纷低下头以帝王之礼相待。
叶小鱼沾了天命师的光,白白享受了别人的朝拜。
走进大殿,金碧辉煌,紫光夺目。
龙椅之上是一袭玄衣端正、威严四方的中年男子,梨国皇帝,白清岐。
挨着龙椅下来的右边第一位置是太子白夜,他素爱红袍,今日一袭朱红宽袍,雍容华贵。整个大殿,也只有他容华绝色,比女子更妖媚,却又不失阳刚。
仅次下来的,便是一些内臣。
挨在龙椅下来的左边,留了一个位置,是给贵宾,不容置疑的是,贵宾当属司一。
虽说司一受九州王权之巅的人敬奉,但见了这些手握王权的人,还是会挥袍,展袖,姿势端正地叠起双手,对皇位上的人微微一拜。
“司一,见过皇上。”
叶小鱼也学着司一拱手作揖,并不作声。
其他赴宴内臣也站了起来,同样拱手弯腰对拜。
白清岐连忙站起来“天师快免礼。”
司一缓缓直起腰,宽袖缓缓落下来,一层层,如银霜寒雪纷绘坠落,绝美颀长的身影立于这紫气金光中,格外耀眼夺目,好像所有光芒,皆是他绽放出来的。
“天师快请坐。”白清岐站着挥出请的手势。
司一走到左边的第一个位置,结果发现挨着他下去的位置都坐满了人。
那叶小鱼怎么安排?
司一回过头来正要问,白清岐也想到了这一点。
以前天师来梨宫都不带人的,今年怎么带个了眉清目秀的小少年?这小少年又是什么身份?
“天师,这位少年是?”
“我的徒弟。”
这句话出口,右边第一个坐位上的白夜挑了挑眉毛,要不是在大殿上摇扇子不庄重,他早就拉起扇子独自琢磨这件有意思的事情了。
“原来是天师的徒弟,快赐座。”白清岐命人准备。
很快,两个宫女就将一张坐垫放在了司一旁边,叶小鱼便和司一同在一张桌子前端端跪坐。
还好她小只,不然,这张小桌子还真不能挤下两个人。
桌上的吃食也很珍贵,有整只整只的小乳猪,有花样百出的糕点,其他精美小炒,还有醇香四溢的美酒‘凤归山’
开宴之后,大家也很放松,不少大臣举着酒杯想要敬酒。这天命师他们不敢敬,因为天命师从来不给他们这些人面子,可是今天,天命师带了一个小徒弟,小徒弟看起来很乖,大家想要试一试,能不能从小徒弟这里打通关系。
叶小鱼只是温柔地笑了笑:“谢各位大人的抬爱,在下不胜酒力。”
这些事情,她还应付的来,司一根本不需要替她操心。
对面的白夜一直盯着叶小鱼,看到她拒绝了所有大臣,便举起手中的杯子:“本宫若要敬你一杯,你是否也要拒绝?”
叶小鱼看着对面的白夜,她再也不能温柔地笑一笑了事。
他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她有什么秘密。
叶小鱼端起杯子,掩饰着自己恐惧的情绪,落落大方地站起来,先喝为敬。
司一轻轻挑了挑眉,虽然没有刻意去看她一眼,但已用余光注视着她的举动。
她有点怕白夜。
她在发抖。
叶小鱼喝完了杯中的酒,微微一笑,温柔又大方:“太子殿下请。”
白夜笑得愈加好看,他选的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喝完了杯中的酒,白夜就没有再找过叶小鱼的麻烦。
大殿之上,白清岐和内臣将近日战事告诉司一,愁苦焦虑,束手无策。
本是议和十年的郑国,突然出兵攻打南关。
而发动这次战争的人,是执掌郑国大权的白凝。
说到白凝,白清岐就气到捶胸:“这个不肖之女,逼宫造反,大逆不道,我念着父女一场,饶她不死,没想到她嫁到郑国之后,竟然鼓动郑国攻打自己的母国。”
白清岐如此说白凝,引发内臣附议,他们活了这半辈子,就没见过哪个女人像白凝这样的,野心之大,贼心不死。
司一波澜不惊地喝了口酒,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白凝如何,与他何干?
叶小鱼的两只筷子一直在戳面前的烤乳猪,在上面戳了二十多个孔,看得司一拧起了双眉,再戳下去,他可能想动手掀了这只猪。
司一拿起旁边的刀子,对着乳猪切了下去,金黄脆皮裂开,肉汁鲜嫩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