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爷爷还要送聂朦上学。
这次聂朦没再说不用送。早上,聂朦刷牙的时候,才想起来学校让他们带锄头。爷爷奶奶在杂物房翻箱倒柜,不停的问聂朦:“你们学校怎么想起来让拿锄头。”
“学校说要锄草。”
“你们学生娃娃除什么草。小高不是专门和市里的清洁公司签了合同。你们学校校工呢?”抱怨归抱怨,手上却没闲着。
爷爷奶奶已经好几年没种地了。聂朦爸爸妈妈一直在外地工作,家里老两口年纪大了。五亩地全租给了花植农业园。
锄头这种东西,早几年都不用了。
聂朦吃完早餐,爷爷从隔壁回来,对奶奶说:“秀娃的锄也不知道在哪放着呢。”
奶奶拍着桌子发火,“再去隔壁借啊!朦朦要上学,学校要锄头。你不给娃借,老师训朦朦怎么办?”
最后爷爷还是在上学路上,附近的五金店买了个新锄头给聂朦放在车篮里。
爷爷把聂朦送到学校门口。
聂朦到教室后,特地把昨晚睡觉前准备好的娃娃衫外套,给章明娃带来了。章明娃喜欢的眉开眼笑的,想收又不好意思收。
“你拿着吧。”
章明娃下定决心道:“我就借两天,回去打个版。”
聂朦强势把衣服抖开,给她换上。“打什么版啊。你今天就穿上好了。”
大清早,教室陆陆续续进学生。人还不是很多,聂朦给章明娃把拉链拉好,两人站在一起,像穿姐妹衫的双胞胎。
早读完是升旗仪式。
育才中学的升旗广场是青砖青苔腻在一起的土砖广场。升旗台也看起来十分小家子气,奏国歌的时候。
聂朦一直感觉有谁在后面吹自己后颈的散发,她不敢动作太大,用余光去瞄。却发现原本后面站着的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谈骁。
谈骁压着声音问她:“你昨天怎么走的那么快。”
聂朦没理他,班主任就在她旁边,距离两人个人。国歌奏完,集体整队,一个班一个班的小跑离开。等待离开的班级,原地踏步,要动起来。
本来就是人挤人,谈骁站在聂朦后面,离她离的很近。谈骁能清楚的看到聂朦后颈露出的部分雪白皮肤,她脖子上还绑着个项链,上面串满珍珠,在脖子后面打了个蝴蝶结。
谈骁没见过这么戴的项链。他绞尽脑汁的想,为什么要在脖子后面绑个蝴蝶结?他踮着脚往前看,聂朦的项链是藏在衣服里的,不知道坠的什么挂坠。
终于轮到七年级四班了,体育委员叫号,左转弯跟着三班后面跑。
男生们见谈骁站在聂朦后面,都瞎起哄。把谈骁推来搡去的,一个劲往聂朦身上推。谈骁又想撞在聂朦背上,又不敢撞在聂朦背上。
两条大长腿艰难的扎稳下盘,始终和聂朦保持半臂距离。聂朦的马尾辫一扫一扫的,跑起来就刷到谈骁脸上。
谈骁的脸慢慢的红了,脚下也扎的不那么稳了。
终于,这一次又一股大力推过来时。谈骁再也没稳住,撞在聂朦背上。谈骁眼疾手快,两手抓住聂朦胳膊,险险拉住自己的胸膛,没往聂朦背上撞。
聂朦正跑着,忽然被人抓住胳膊。吓了一跳,“啊!”回头一看,是男生的下巴。
青春期的少年还没有开始长胡子,下巴光洁的和女生没有什么区别。只有微微的弧线差异。就是这么小小的不同,便一下子区别出来了男生和女生的不同。
下巴朝上,是薄薄的嘴唇。男生的嘴唇太薄,一般都显得刻薄、薄情。如果嘴型再小一些,就有些娘。
万幸,谈骁的桃花笑眼和挺拔鼻子比较加分。五官明朗朝气,像个意气风发的军哥哥。
谈骁桃花笑眼微微呆滞,手里捏着的胳膊像是没骨头似的,软绵绵的。女生和男生就是不一样啊。谈骁稳住身形后就松了手。
聂朦的目光惊悚又疑惑,迷茫的看着谈骁。
谈骁立即自证清白,中气十足的朝后面吼:“推什么推!谁在后面推?”
男生们鸦雀无声,正当谈骁觉得找回一点脸面,偷偷觑着聂朦脸色。
男生堆里突然传出一个欠揍的声音,“骁子,不是你让兄弟们推的吗?”这时候大家已经到教学楼底下了,队形大致解散,三班的正在上楼梯。
七年四班的男同学们,一起不厚道的拆谈骁的台,“是啊。不是你让我们推的吗。”声音整齐,齐刷刷一片,一群少年的声音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惹得外班的同学都伸头过来看热闹。聂朦羞惭的脸红耳烫。
谈骁立即看向聂朦,赌咒发誓道:“我发誓我不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