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拿不出婚书,本官无法定董成仁的罪不说,你自己也要被因诬告而被定罪,你可知?”刘蒙一拍打了个哈欠,他还在午睡,却有人不长眼的敲鼓鸣冤。
状告之事也奇怪,一个姑娘家状告董家已经成了婚的董成仁停妻另娶之罪,还拿不出婚书来。
若不是鸣冤之人是两位姑娘,他只怕是要让人上板子了。
“刘大人,婚书昨日便被董家的老太太给撕了,这几封书信是家父从前同董叔父所互通,民女所说绝无虚言,还望大人能够明鉴。”白蕊有些无措。
“刘大人,你不把董家的人叫来,光听我们二人所言,又有何用?”阮梦芙安抚的拍了拍白蕊的背,淡然道。
刘蒙有些轻慢,“婚书有官府印章,书信可以造假,你说本官该相信谁?”
“本官见你是弱女子不与你计较胡乱击鼓之事,你若识相,现在就该离去。”刘蒙一拍惊堂木,“退堂!”
“慢着,刘大人,我有一句话问你。”阮梦芙高声道。
“我朝律法,两家通婚,婚书会在衙门留档,董家乃本地人士,婚书多半有留档,刘大人不如叫人好好找找?”阮梦芙这话倒不是在胡诌,董家撕了昨日白蕊手上的那份婚书,可官府还有留档,这也是她敢叫白蕊来报官的原因。
“你又是谁?敢指使本官行事?”刘蒙奇道。
“无论我是谁,刘大人你都不该这般草率定论吧?”
刘蒙一怒,“我看你们是来找茬的,来人,给我压下去关入大牢。”
就有衙役上前要将她们三人拖下去。
阮梦芙低头,天高皇帝远,京城里头多少官员不是小心再三的行事,而这刘蒙,一方父母官,断案草率如此,也不知这些年判了多少错案冤案。
眼见着衙役就要碰到她手了,外头飞来一枚石子,打在他手上,衙役吃痛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数名身穿便服的禁卫冲进来护在她身前。
“你,你们竟然敢私闯公堂!”刘蒙一惊,看着堂下站着的人。
阮梦芙叹了一口气,“刘大人,我本不想同你起争执。”
“郡主,此人对您不敬,可要卑职拿下他?”禁卫之一问道。
郡主?刘蒙目光闪烁,便是郡主,有多少郡主该这样私闯公堂?
“大胆!你竟敢冒充郡主!你们还不快将这群贼子宵小拿下!”刘蒙催促道衙役闻令,冲上前同禁卫交手。
阮梦芙这才惊呆,这位刘大人脑子里面难道是装的稻草不曾。
衙役哪里是禁卫的对手,不过三两下便被禁卫拿下。
“你,你到底是谁!冒充皇亲国戚可是死罪!”刘蒙还在死鸭子嘴硬。
他话音刚落,又见一人疾步走进大堂,小心翼翼的看着阮梦芙道:“阿芙,你可有受伤?”
来人正是年易安。
阮梦芙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本不想仗势欺人,可这位刘大人连证据都不看一下,竟然定了她们预告之罪,着实令人费解。
她从前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如今看来,还是她见识少了。
刘蒙身旁师爷脸色一白,吞着口水,“大人,这这这好像是年大人。”
刘蒙没有反应过来,“哪个年大人?”
“就是上回随特使团前来的禁卫统领年易安年大人,他是娶了长公主之女,婧宁郡主为妻。”
师爷不住地发着抖,方才这女子身旁之人口称郡主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
刘蒙倒吸了一口气,皇亲国戚中得了郡主封号的不少,可是,可是得当今圣人疼爱,能够在皇上跟前说上话的却只有那一个。
如今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不说,刚刚他还得罪了对方?!
“大,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师爷面色越来越白,心中恐惧越发表露。
年易安松了一口气,他将人仔细看过一回,见她确实没有受伤,终于放下新来。
刘蒙脑子里头嗡嗡作响,他坐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官,好不容易坐到了一方府尹的位置,怎么就能在今日翻了车。
“刘大人。”年易安将人挡在身后,漠然的看着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刘蒙,实则是刘蒙已经吓蒙,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阿律,别。”阮梦芙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郡主,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郡主原谅下官。”刘蒙连滚带爬的过来,跪在阮梦芙跟前。
阮梦芙低头看着他,“刘大人,你还是起来说话吧。”
刘蒙诚惶诚恐的站起来,他刚刚怎么就不相信呢?还说什么这个伪装郡主的贼子。
“来人,还不快去将董家的人带来!还有快去调董家的留档出来。”刘蒙忙吩咐,又叫人搬来椅子请几位坐下,奉上热茶。
董家的人很快就被带了过来,董成仁也就是董老二,同白蕊自幼就有婚约在身,年龄相差自然也就不大,可如今看着却像是身子被掏空了的模样,还有先前那个牙尖嘴利的恶妇也被带来,她是董老二的姑姑,其余董家人中,还有一位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姑娘,大概就是董老二娶的新妇。
他们被抓来以后,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董老姑见着一旁站着的白蕊,开口便骂:“你这个丧门星,没脸没皮,还跑到衙门来!”
“还不住嘴!公堂之上岂容你大声喧哗!”刘蒙怒斥道,他简直恨不得最开始的时候,阮梦芙好生和气让他将董家的人抓来当堂对峙时,他就该照实做。
如今不仅把人得罪了不说,还不是要将董家的人抓来,何苦!
董老姑还是怕父母官的,此刻老实了,可是眼睛却还在不老实的四处看着,她看到坐在堂下的一男一女,皆是样貌俊美,气度不凡之人,又见白蕊同他们是相熟的模样,心中忐忑,白家这丫头该不会有靠山,她不是全家都死绝了吗?
“白家女状告你们董家停妻另娶,可有此事?”刘蒙清了清嗓子,开始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