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路灯映照下,雾蒙蒙的,温漾只觉得声音熟悉,往前走了两步才看清是高助理。
大雨里,高洋催得急,温漾也连忙应声,空出手去打开后车门。
但谁能告诉她贺总怎么在这?
“贺,贺总好。”
男人正闭目养神,听见她的声音缓缓睁眼,眉间还有挥散不去的倦意。这时候的贺总看起来,好像不那么冷了。
“温漾,愣着干什么呢。”
温漾蓦地回神,男人已经往旁边挪了些,空出一个座位。她钻进车里,小心翼翼的关上伞放到脚边,生怕弄脏了坐垫。
她和贺总之间,只有半个座位的距离,男人身上自带的冷意,让她忍不住往边上缩了缩。
温漾此刻有些狼狈,她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还沾了不少串雨珠,白衬衫淋了雨,湿哒哒的贴在胸前,还能看出其他不该看的颜色。
贺时南余光扫过,不动声色的撇开眼,朝前边开车的高洋道,“温度调高点。”
车里要比外面暖和许多,温漾冷得泛白的唇也停止了打颤,她抱着自己的包,坐得直挺端正。
“温漾,你家住哪?”高洋等红灯时抽空问她,“我先送你回去。”
“欣阳小区。”她下意识回答,又说,“谢谢高助理。”
高洋看了眼车内后视镜,心下一动,“哈哈,别谢我,要谢谢贺总。”
贺时南瞥了他一眼,眼神锐利,高洋连忙闭嘴,恰巧跳到绿灯,他连忙起步打了方向盘。
温漾偷偷地用余光去瞧,贺总西装整齐,面容严肃,她想了想,还是朝他道了谢,“那谢谢贺总。”
声音清细,贺时南再做远些估计都听不到,好几天的睡眠不足,太阳穴昏昏沉沉的,他长指捏着眉心,声音淡淡,“嗯。”
窗外细雨纷飞,街景匆匆而过,车窗虚有虚无的映出车内人影。温漾勾着包带,发了一会呆,车子停下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小区楼下。
她住的是比较旧的居民小区,没有那种车子进入还需要登记的要求,下雨天没人散步,否则她从这样的好车上下来,估计又得被邻居的大姨大妈问东问西的。
“贺总再见,高助理再见。”她晃了晃手,站在檐下,直到车不见影了才上楼。
温漾今天没有直播,她编辑了一条微博告知了粉丝,也顺便说了调整直播时间的事。大抵是淋了雨,她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微博发出去后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头疼鼻塞,冷得直往被窝里钻。
感冒症状来势汹汹,温漾上班时戴上了口罩,咳两声眼睛里就闪着泪花。
嗓子发痒,浑身无力的感觉很不好受,她很少生病,一旦生病就会拖得很久,温漾轻飘飘的正要进公司,就听见有人喊她。
“温漾,我总算找到你了。”
声音不甚耳熟,甚至会让她咬牙切齿,温漾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往里走。
“温漾,你先听我说。”何文钧急急的抓住她手臂,不大不小的声音在上班打卡的时间引起不少的注目。
生病时的温漾力气太小,压根甩不开,她吸了吸鼻涕,声音沙哑,“你先放开。”
“你感冒了?”何文钧听话得松开手,神情焦急,目露关切,“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温漾拉了拉口罩,透了些气,才使得自己不至于太气急败坏,“找我什么事?”
“你学的是播音主持,现在在这干文职算什么。”他语气带了几分央求,“我已经跟电台说过了,你可以重新回去。”
温漾扯了扯嘴角,鄙夷的表情掩在口罩之下,“回去和齐学姐一起共事吗?”
“那我可能会很不愉悦。”
何文钧面色一白,想到酒后那晚,与身下女人彻夜缠绵,尽管他口里,好像是喊着温漾的名字。但第二天醒来时,床上女人眼熟又陌生,他缓了会儿,才记起,那是温漾的同系学姐齐宛约。
女人身上红痕遍布,低低抽泣着,何文钧有些愧疚,温声问她,“怎么样才能把这事忘了?”
齐宛约就提了一个要求,进省台。而他的父亲是台长,想要带个人,轻而易举。
本来这事处理得悄无声息,但不知怎么回事,何文钧出差两天回来,全电台都知道他跟齐宛约关系暧昧,且温漾被辞退了,当时她还是处在实习期。
他东查西凑才隐约知道是齐宛约搞得鬼,但那一晚应允的,让他根本开不出口辞掉齐宛约。
何文钧哑口无言,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里不适合你,回电台我可以当你的背景。”
温漾被他这不要脸的话气到了,一口冷气上来,她咳得红了鼻尖。何文钧伸手想要帮她顺气,被她退后的一步落了空。
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道冷哼。
“想挖贺氏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