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叶重言起身,众人也是万分警惕。
大门上的阵法微微一亮,几声迟疑的敲门声响起,伴着风沙呼啸,显出几分怪异来。
叶重言上前,站在门口,“请问是哪派的弟子?”
门外之人一动不动,欧阳简也走到门口,与叶重言一起戒备。
“忘了……”门外的声音沙哑苍老,无力而沧桑。
叶重言与欧阳简对视一眼,叶重言缓缓打开房门,来人弯腰大步迈入楼阁,浑身赤-裸,须发全无,肌肤上是厚厚一层沙土,一动就有沙块掉下。卤蛋似的头上,能分辨出的只有鼻口,一双眼睛极小,一眼看去不知道他是睁是闭。
来人形态可怖,猛地上前摸上几人,吓得苒盈虚险些叫出声来。
“是真的,你们是真的。”
怪人仰天大笑,一把抱住眼前的活人,手舞足蹈。
“你是……”叶重言迅速关紧房门,神情疑惑。
怪人愣了愣,“我是……我是黄沙,不,我姓陆,叫,叫什么来着……”
众人对视一眼,默默对怪人提起防备。
“陆前辈。”叶重言举止十分有礼,“我们是入龙山秘境的弟子,现今不小心落入此地,请问前辈可知出去之法?”
“龙山……”怪人陷入沉思,忽的狂躁起来,一把拍飞厅中的长桌,“我不该!我不该!”
“不该什么?”叶重言不解蹙眉,想要上前制服发狂的怪人,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近身。
“不该贪心!否则也不会落入此地,太久了!我想死,但我太懦弱!像老鼠一般的活着,活一天,就受一日的苦!何必,何必!”
怪人一边大吼,看到他眼边土壳湿润,才能察觉这人在流泪。
“这会不会,是上一次试炼,不小心进入此处的弟子?”唐闺臣眉头紧皱,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测。
众人沉默,看怪人发狂,仿佛这便是自己未来的模样。
“不可能。”张灵鲛感觉自己浑身不舒服,上前对着怪人喊,“既然能进来,我们肯定也能出去!你来了多久,到底有没有好好找出口?”
“这里没有边界!无论走多久,你都会回到原处!”怪人哈哈大笑,“我走了一遍又一遍,几百遍,几千遍!你们来陪我吧,一起死!”
怪人的笑声,把躲藏许久的猴子都给吓了出来,从上面跃下,一把抱住张灵鲛的头,糊张灵鲛一脸猴毛。
“滚滚滚!”张灵鲛胡乱扒拉,猴子机灵无比,直接蹲着张灵鲛头顶,只有张灵鲛一动自己,便死命的扯这人的头发。
“我们该不会真的出不去了吧?”霞烟谷一男弟子满面忧色,“如果这怪人是上一批的弟子,在这里至少也有三百年时间,他找了三百年没有找到出口,我们岂不是也会像他一样,被永远困在这?”
“等等。”张灵鲛忽的像是想起什么,也不顾在自己头顶作威作福的猴子,快步走到若耶溪四人前,眉头紧皱,“我之前还奇怪,你怎么会那么大方,给我们说你们的什么无字真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注定都出不去了,所以才说那些东西?”
远归凡不语,神色安然,似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也在这里啊,你倒是在想想办法!”张灵鲛着了急,“你不是看过那无字真言吗?就算我们到了什么界灵之地,就没有出去的办法?”
“有。”远归凡干脆颌首。
“什么办法?”
众人看向远归凡,就连那怪人都安静下来,面孔朝向若耶溪四人那边。
“苍宿界的界主,能带我们出去。”清晰的言语传到弟子们耳中,事情却越先得模糊。
“苍宿界,有界主?”张灵鲛疑惑的看向叶重言,叶重言缓缓摇了摇头。
“界主是被界灵肯定的生命。可能是任何族别。界主可以左右苍宿界的一切,山峦,湖河,甚至可以消灭苍宿界中所有的生命。”远归凡无所谓的一笑,“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如果界主真由你说的这么厉害。”张灵鲛泄了气,“那人家也肯定不会来专门带我们一趟。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大厅一时间陷入寂静,不知过了多久,二楼突然喷涌出一股热气,两扇木门直直飞了出去,砸入一楼大厅。
白千御抱紧猞猁,朝旁边走了几步,仰头看向二楼,出事的房间,正是北锋用来炼黑铁阵盘的房间。
喷涌的热气缓缓散开,矫健的身形从门中缓缓走出,随手将什么东西朝张灵鲛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