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江衍说的理所当然,初晓晓当即反驳,“谁勾引你了!”
话到一半,初晓晓突地愣住:“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江衍好整以暇看?她,直至初晓晓把下嘴唇咬得就快红的滴出血来,才听见江衍缓缓道:“你放在卧室墙角的行李箱,还?是我帮你拎去二楼的,你动没动过我?会不知道吗?”
初晓晓:“……”
初晓晓沉思了一秒:“你们警察叔叔都是细节控吗,做你的另一半压力一定很大吧?”
“不知道,”江衍说,“你试试?”
试试?
试什?么?
初晓晓欲言又?止,正准备出声,便听江衍又?道:“现在想起来,那天我?好想的确是来找你姐姐的。”
前一秒所有藏在心里无比细微的心猿意马,在江衍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轰地一下炸开。
她小心翼翼屏息,唯恐一开口,就将所有的不安与焦躁宣之于外,暴露在这个人的面前。
黑暗中传来一记微弱的叹气声,江衍动了动,似乎换了个姿势,初晓晓低着头,余光瞥见重新半坐起身的江衍。
江衍语气略缓道:“那天应该是同学聚会,她的手机落在了包厢里,我?顺路给她送去。”
初晓晓:“……”
回忆到日记中所述的画面,初晓晓弱弱启唇,充满的不信的口吻:“真的只是这样吗?”
江衍愣了愣:“不然呢?”
初晓晓侧眸,犹豫着该不该说,又?听江衍狐疑接了口:“她在日记里连那些都写了吗?”
初晓晓迟疑道:“她向你告白了?”
江衍沉默了一瞬,这在初晓晓看?来已经是默认了。
二人一时间都没有吭声,须臾后江衍才继续道:“当时很多同学都在起哄,也是我思虑不周,确实说了些比较重的拒绝话,小姑娘家的难免脸皮薄,哭着就跑了,我?本来想着给她道个歉也好。”
初晓晓:“……”
江衍:“后来我甚至反省过自己,也许我当时能够委婉些,或者开个玩笑把话题绕过去,也许她可以避开那件事。”
也许……
能避开的是吗?
初晓晓勾着脑袋深深吸了口气,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渐渐扼上她的喉咙,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江衍说:“说不后悔是假的,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和无力感。明明前一刻还鲜活无比的生命,就因为自己一个无心的举动,变成了那样。”
“所以我早说过……”初晓晓颤声道,“死的那个人本来就应该是……!!!”
是她啊!
话到一半,初晓晓却感觉手腕狠狠被人钳住,毫无征兆拽着她侧过身往前倾去,猝不及防与江衍面对面平视。
江衍嗤笑道:“那照你这个理,是不是我就应该是推你姐姐入地狱的那个刽子手,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死。”
初晓晓:“那怎么一样,你明明……”
“是,我?是拼死救下了你,”江衍灼灼盯着初晓晓的眼睛,“我?冒着生命危险不管不顾把你救下来,可你却认为死的那个人本来就应该是你,那倒巧了,按照你的逻辑,我?们都是罪无可赦的那一方,对不对?”
“不、不是的!”
“你看?,我?们都是坏人。”江衍紧攥着她的手凑近,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一动轻轻往上?勾了勾。
初晓晓:“……”
江衍哂道:“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狼狈为奸?”
初晓晓:“你强词夺理。”
江衍:“其实这些东西我本来觉得没必要告诉你,就算钻牛角尖又?有什?么用,死的人能重新活过来吗?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抓紧时间找到那个真正手握尖刀的凶手,才是正途。”
对方的鼻息温热,轻轻扫过她的脸颊,初晓晓忘了呼吸,怔怔看?着江衍。
江衍稍侧着头,嘴唇几乎就要贴上她的唇,因为声线过低的缘故在这夜色里显得有些阴沉:“别忘了我?们是一样的人,如果你走不出来,好。”
初晓晓:“……”
江衍:“初晓晓,我?陪你。”
-
初晓晓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江衍松开对自己的钳制后,那突如其来的脱力感。
她的大脑空白一片,想说点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只能一下又?一下喘着气,死咬牙关的无声抽泣——
直到江衍再度靠近,无可奈何的伸手轻轻抱住了她。
所有强忍的无措情绪在一瞬间如排山倒海般,再也控制不住。
她哭着死死回抱对方,抽噎着叫江衍的名字。
一夜无梦。
晨光熹微的时候,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初晓晓一个激灵,迷迷糊糊问:“谁的电话?”
耳边传来江衍的略哑的嗓音,回她:“我?妈的。”
仅仅三个字,让初晓晓嗖的下回归现实,才意识身边人的手还?被自己死死压在脑下,纵使和衣而眠,近在咫尺的距离也轻而易举引入无限遐思。
初晓晓惊道:“江衍你干嘛!”
江衍无端被吼,收回手睨她一眼:“你这丫头哪里来的毛病,怎么?翻脸不认人?”
初晓晓:“……”
初晓晓一时间都懵了,等脑海里依稀回想起昨晚上?自己最后在江衍面前嚎啕大哭的模样时,呆若木鸡的与江衍对视半晌。
初晓晓:“……我错了。”
江衍:“嗯。”
初晓晓:“你的手……”
江衍:“没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