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朦胧的坐起来，疑惑地看着眼前众人，脑袋里嗡嗡作响，仿佛被鬼魂附体一般。
“福晋，我这是怎么了？”
沐秋低着头：“四爷无事，不过是最近累着了。”
胤禛不信。
他自幼喜读佛典，广交僧衲，不仅宗教俱通，而且显密兼融，还躬行禅修，但总觉得自己离着些东西忽远忽近，从未亲身经历过。
从前修佛只为了躬身养性，也是隐藏自己的实力，对于佛门中的鬼神一说，只是浅尝则之，从未深信过。
但这些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怪现象，让他深信自己是被鬼附了身。
否则，他一次两次的晕倒，一次两次的忘记事情，脑海中出现的奇怪身影，还伴随着来自远古的声音：‘放我出去’———这该怎么解释？
“你休要唬我，你一介妇道人家，自是不懂其中道理。”
“爷说的是，是妾身糊涂了乱说的。”
沐秋深感无奈的跟着他，低声附和几句，回到自己的屋里怀疑人生。
第二日，胤禛从民间找了一些佛门中人，还伴随着一些驱鬼小达人，整日在屋里做法事。
这一下子，连康熙爷都被惊动了，派人来问究竟出了何事，胤禛只说自己身子不适，况且这些年来子嗣稀少，让人做做法事驱逐邪恶，或许能改善一二。
康熙帝一听‘皇家子嗣’四字，便沉默无语了半晌，也就随他去了。
康熙帝这一默许不要紧，倒让全朝上下的人都知道了四阿哥胤禛喜欢鬼魅一说，每天四爷府外挤得人山人海，全是穿着道袍和僧袍、举着旗杆和耍大戏的‘大师’。
“这样不行，这样真的不行。”
沐秋暗自琢磨，再这样折腾下去，不仅胤禛会疯，连她也会跟着一起疯。
哪怕没有鬼，早晚也会把自己吓死。
听说过夫妻双双把家还，哪见过夫妻双双把命送的？
当天晚上，她带了一盘子新做的糯米卷，难得第一次主动踏进了胤禛的书房。
“奴婢见过福晋。”
门口的侍女们福身问安，却将她拦在外面，低头道：“福晋，四爷方才从前院回来，此时正累着，刚歇下没多久，福晋有事还是明天再来罢。”
沐秋踟蹰了一会，深深觉得觉得这事不能再拖，再拖下去便是一疯两命，一咬牙道：“麻烦通报下，我找爷确是有事。”
侍女犹豫的看了眼身后半黑的屋子，心里害怕胤禛的威严，蹲身福了一礼：“福晋，奴婢也是按吩咐做事，爷特意嘱咐了...”
“呦，这不是姐姐吗？”
耿氏缓缓走来，嘴角带着讥笑，身后也跟着一个捧糕点的丫鬟临霜，蹲身福了一礼：“给福晋请安。姐姐也来找爷？怎么不进去，还在外面站着？夜半寒凉，姐姐小心着凉，爷见了定是要心疼的。”
沐秋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话，屋里忽然传出胤禛的声音，有些遥远，像是隔了两道门，带着一丝倦怠，似乎十分的疲惫。
“外面是谁？”
侍女一怔，看了眼沐秋和耿氏，向着屋里回道：“回四爷，是福晋和耿格格。”
“耿氏？让她进来吧，福晋在门口侯着，先别走。”
侍女一愣，连忙起身给耿氏让路，撩开了门帘，流苏打在门框上叮当作响，沐秋的心里亦是一颤。
“耿格格请进。”
耿氏轻蔑的瞥了眼沐秋，懒散的福了福：“姐姐赎罪，妹妹先进去服侍四爷了。外面冷，姐姐多穿些，在外边站的太久小心着凉。”
放你娘的屁！
我站你二大爷！
“妹妹不用担心我，快去里面伺候着吧，百十来年了可算有这次机会，千万不能浪费。”
“你！”
耿氏刚想上前争辩，却觉得自己是占得上风，不能失了仪态，娇柔的一福身，话里带着一丝不屑。
“福晋说的是，这有机会也总比没机会的强，谢谢福晋劝告，妹妹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的。”
她笑了笑，大踏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