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小孩子站在一边,有些好奇的往蒋语柔这边看,却因为害怕那个发疯的男人躲在院里的一角。
不知是谁报了警,警察把养父带走的时候,他好像酒清醒了不少,痛哭流涕的说他错了他错了。
蒋语柔搀扶着自己的养母,进行了简单的医护后也一起去了派出所。
养父长得很老实,警察问情况的时候也是说的一直认错,是他脑子糊涂了,是他喝醉了酒才有点上头。
他随后又供出了他所谓的真相。因为突然席卷的金融风暴,他丢了工作,拿着自己大半辈子悄悄咪咪投资得股票亏得一分不剩,回家发现自己得妻子还偷自己得钱拿出去挥霍,加上酒精得刺激才差点干了傻事。态度诚恳得很。
养母使劲得摇头否认,那是她自己得钱,是她自己辛苦赚的。
蒋语柔也在一直否认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警察见双方的说辞都僵持不下,有些为难,想不了了之。毕竟是别人的家事,管太多难免不好看,便简单的批评了两句,说什么夫妻之间有什么事就要商量着来,便就放人了。
回到家的养父还没说一句话,就先把养母身上和她所有的物品都翻了一遍。
他此时哪里还有在警局诚恳认错的影子,只是贪婪的说了一声,怎么,还藏私房钱啊?没门儿。在这个家里,只有老子才说了算。
他仔细的数着自己搜出来的那几张一百块,继续吩咐:赶紧把那什么班儿给老子退了,让他把钱一分不少的给老子退回来!呵,还想瞒着老子学唱戏啊?你配吗?
养母继续硬着,钱是不可能退回来的!这些钱你要用就拿去,但语柔的班儿她得继续上!
蒋语柔流下了两行热泪。她紧紧得抱住了这位勇敢的女神。
至此之后,家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随时随地都是一场硬仗。
养父从那天开始,也尝试了两次找工作,但都无疾而终。后来他索性也不找了,天天在家里喝酒。喝多了便开始痛哭,若是有人打扰他或是说他两句不对,他便又开始发疯。
家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
蒋语柔再也没有去上过那个培训班,还偷偷的瞒着养母去找老师跪着要回了那一笔学费,好来补贴家用。
那年的蒋语柔刚满十四岁,不仅是她读书的费用要比之前昂贵得多,家里还摊上一个时不时发疯得酒鬼。
一家人的重担都落在养母的身上。
蒋语柔多次主动说不读书了想帮家里分担,被养母一口拒绝。蒋语柔也多次疑问,为什么你还不放弃他呢。
养母告诉她,她觉得他还爱她。不然怎么会叫着自己的名字喝着酒痛哭呢?不然曾经又怎么不嫌弃她没有生育能力和她在一起呢?不过是暂时迷了方向,总会再度变成以前她心上人的模样。
蒋语柔是不信的。但是她也不忍心再去打破自己保护神的幻想。
她很感谢,很爱自己的养母,她也只有这样默默承受着。
她以为他们慢慢的熬认真的过,这样的日子就会一天一天好起来。
但所有的事情都在那个冬季,那个大年三十的下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