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疾驰到城北的宅子。
颜致婼下车,踩着高?跟鞋走在林间小路上。
深一脚浅一脚的,差点摔倒。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股脑地冲来?这里。
后来?,她想是强大的嫉妒心让她不得?不过来?。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封叙了。
偏偏女?孩子早熟,喜欢把那份暗恋人的小心思深深地掩埋在内心的最深处。
那时候有关封叙的一点一滴,她都像是拿了放大镜一般放大,随后深深印在脑海里。
好的,就每天在心里播放一遍,乐此不疲,坏的,就会扎根在心里,随时随地拿出来?都会让自己觉得?心痛到窒息。
高?中的一个暑假,她深刻记得?奶奶说的,等封叙从?国?外留学回来?,就会让他与白?氏年纪相仿的女?儿联姻。
自此,她就牢牢记住了这个姓白?的女?人。
直到后来?有一次,白?氏集团的女?儿白?思颖来?老宅看望奶奶,被自己撞上。
原本?也可以相安无事的。因为那时候她正与暑假放假回来?的封叙吵架,不想理有关于他的任何事。
可偏偏对方以未来?叔嫂的做派,对她又是训斥又是嫌弃她的出身。
颜致婼便与她撕了。
她可不是好惹的人。
从?小到大被封叙宠惯了,谁也没?胆子对她说不好两字。
互扯头花期间,被封叙看见。
封叙派人将她们俩个拉开。
原本?,她天真的以为封叙会站在自己这边,联合自己把这个外人,把这个欺负自己的人赶走。
可谁知,白?思颖直接凑到了封叙的面?前恶人先告状。
封叙也一点不让白?思颖失望,当着她的面?,严词厉色地训斥了她一番,说不许对客人这般无理。
而她虽然一贯受不得?委屈,但也偏偏十分?受得?了委屈。
他护那人护得?那样周全。好像自己被他所憎恶着。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深刻认识到封叙以后不会属于她。
哪怕后来?他花了好久把她哄好,可她也觉得?这种感情太脆弱,这种关系太单薄。
只要?有一方老死不相往来?,另一方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后来?她挣破所有阻碍,成为了封叙的妻子。
从?一个随时可能失去封叙的位置,变成了不需要?再惶恐不安,还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位置。
没?想到事到如今,一切白?费。
推开竹篱,她走进这个陷入绿荫的木质房子的院子。
周围还有佣人在打扫,但看上去全是面?生的人。
看来?宅子那派来?的人已经走了。
大步进去,她撩开竹帘。
入目的是一个正坐在轮椅上弹钢琴的人。
怪不得?从?下车那一刻就有断断续续的琴声传来?。
原来?被养在这里的人,还会弹钢琴。
而似乎意外会有人找上门来?,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转过头惊愕地看向她。
两人四目相对,最后是对方先受不了被人打探的眼神,率先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事到如今,颜致婼质问的声音反而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没?有唱歌时候那般轻灵。
那女?生老老实实回答:“我叫穆婼。”
“倒和我的名?字有个音相似。”
“不,婼是同一个字。”穆婼显然也认出了颜致婼是平日?里见不到的明星。
呵。
心里冷笑了下,颜致婼继续询问:“请问您为何会出现在我家的别苑?”
“是、是封叙带我来?这里的。”
封叙?呵,真亲昵的语气。
“我记得?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但他过去经历了些?什么,我都未曾得?知。还烦请你告诉我,被绑架后,封叙是怎么回来?的。”
颜致婼在她的面?前坐下来?,仰着头。
当那个即使忍着千刀万剐的心痛,也要?听情敌讲着自己所爱的人与她的故事的听众。
而女?生看到她那“正宫娘娘”的气场,犹豫了会后,也坦然告知了一切。
——
黑色的保时捷在盘山公?路上飞速而驰。
高?跟鞋踩着油门,微微使力。
女?人精致的脸庞上,面?无表情。只有脑海里在一遍遍地回播着穆婼的话。
根据她的描述,少年时期被人绑架走的封叙,一连七天都呆在那个阴冷的工厂里。
而穆婼是后来?被那绑匪给拐去的。
她见到封叙的那天,封叙已经被折磨得?几乎没?有了人形。
两个人天天呆在一块儿,一起挨揍,一起饿着,有时候会讲一点在家里的事情。
两人的家境都还可以,又没?有母亲,还都有一个恶毒的后母。这几项凑在一起,便成了彼此惺惺相惜的对象。
那时候的封叙不过十三岁,他把人生对待陌生人最后的温柔都留给了穆婼。
只可惜,封叙是个近视,碎了眼镜片的他怎么也没?能看清小姑娘的模样。
后期因为绑匪没?能拿到赎走两人的钱,又良心发现不想撕票,就把这两人留在了工厂里自生自灭。
生死之?交,真的是生死之?交,谁都无法撼动他们彼此的地位。
颜致婼听完这一切就嗤笑着重?新回到了车里,她打算现在回去就质问男人。
问他,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希望他能告诉她,为她指一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