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没回复,继续驾车。
苏陶年收回手,讪讪地摸了一把柔软的长发,又挪了挪姿势,才将双手放在膝盖上,挺直背脊,换了个端庄淑女的坐姿。
对她的小动作,宋衍仿若没看见,一路认真专注地将车开到半山墅。
“红酒,啤酒,白酒?”苏陶年将琴包放在固定位置,回头看向门口换鞋的宋衍,征求意见。
宋衍下意识往储藏室方向看了一眼,目光讳莫未明,声音淡淡的:“随意。”
哎呦,不错,还随意!够意思!
苏陶年背对着宋衍,勾了勾唇,转身进了放红酒的储藏室。
拎着两瓶最贵的酒出来,她冲宋衍笑笑:“老公,虽然我拉得不怎么样,但就当为我庆祝吧。”
宋衍在苏陶年面前驻足,目光轻轻地扫了她一眼,很自然地拿走她手中的酒,语气依然淡漠,却坚定:“是琴弓有问题。”
苏陶年一愣。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已经朝餐厅而去的宋衍,迫不及待地问出口:“你怎么知道?”
宋衍将酒放在餐桌上,找到开瓶器,动作雅致地开酒。
苏陶年趿着拖鞋蹭蹭蹭跑到宋衍跟前,双手撑在餐桌上,倾身往前靠,直愣愣地望着宋衍,语气急切:“你看到了,对不对?”
宋衍低头转动开瓶器。
弹钢琴的手指,修长白皙,像充满质感的艺术品。
苏陶年的目光不自觉的被宋衍的手吸引去目光,片刻,她“咦”了声,清亮的眸子里露出疑惑:“家里的开瓶器不是找不到了吗?”
宋衍手上的动作停止,抬眸与她对视,眼神静默冷清。
苏陶年莫名有点心虚。
家里可不止一个开瓶器,可全被她偷喝酒时弄丢了,她要是没记错,她最近一次喝酒还是用储藏室的备用钥匙开得瓶。
虽然宋衍不可能知道真相,但不知为何,每次遇到他静默的目光时,她都有种人设迟早要崩的感觉。
苏陶年别开头,想跳过这个话题。
“嘭……”
一声闷闷的木头撞击声,将苏陶年的目光又吸引回来。
目所能及,是宋衍放在餐桌上的一个质地很好的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排木质开瓶器。
像是故意为她准备的。
“啪”的一声,酒瓶塞被取出来,宋衍抬眸扫她,声音清越寡淡:“让琴姨新买的。”
心,更虚了。
宋衍取了一个高脚杯,苏陶年示意别墅后院,苏陶年很上道地点头,迈步朝后走。
虽然已经是深秋,但临近中午的阳光正耀眼,照在人身上暖意融融,很容易让人产生生活如此美妙的感受。
苏陶年坐在躺椅上,眯了眯眼,看向身边,正在往高脚杯里缓缓注酒的宋衍。
明明是一个简单平常的动作,但由气质矜贵卓越的他做出来,愣是让人产生在看广告大片的既视感,还是奢侈品牌那种。
其实这会,苏陶年在表演失败后的小委屈、小挫败已经被遗忘得差不多了。
或者说,从遇到到现在,宋衍没对她提出离婚的只言片语,已经让她轻松不少。
当宋衍将红酒递给她时,她很自然地接过,还好心情放在鼻尖嗅了嗅。
宋衍在她邻座坐下,两人中间隔着一个竹编的茶几,茶几上放着刚打开的红酒。
苏陶年举起酒杯,看向宋衍,五分真情五分假意:“老公,谢谢你。”
“你随意。”宋衍的目光落在苏陶年的酒杯上,抬了抬手,示意她喝自己的。
苏陶年眉头微蹙。
因为,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宋大总裁居然只拿了一个高脚杯,而雅致如他,根本不可能抱瓶吹。
所以……宋衍耍她?!
被耍还行,苏陶年当即将酒杯“嘭”一声放在茶几上,目光直直地望着宋衍,声音也理直气壮不少:“不是说陪我喝?”
就这,她还压着三分脾气呢。
宋衍却丝毫不为所动,微微转头,迎上她质问的目光,口吻清淡自然:“我陪,你喝。”
苏陶年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