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圆以想给最近有些“抑郁”的角角找个同伴做借口,成功把豆皮牵到了店里。
回想起来,借狗这件事阻碍最大的应当是店老板的良心,心善的年轻人百般告诫:“哈士奇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白圆心系妖怪的事,意味深长道:“它可能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店老板:“……”行吧。
他把豆皮的用品打包一部分送到白圆店里,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那条状似乖巧的狗,语重心长地嘱咐:“千万千万拴好它,早上遛狗少于两个人就不要去了,如果当天没遛它,切记不能让它挣脱绳子,绝对不能。”
白圆一一记下:“明白。”
于是,豆皮和它的生活用品顺利出现在杂货店后院——白圆对哈士奇的威名颇有耳闻,没敢把它拴在店里。
小黄在前屋看店,秦棋在围栏内的草地上睡觉,其他人围着新来的暂时住户寻找妖气。
半夜才回来的狡不明白为什么店里要再多一条狗,狸花跟它解释了一遍,狡无语道:“它就是条普通的狗。”
白圆手上牵着豆皮的绳子,半蹲身体抚摸哈士奇顺滑的背毛,满足道:“借都借回来了,先养两天玩玩嘛。”
你带它回来真的只是为了查明妖气吗?众人心中冒出同样的疑问。
“它居然不怕我。”白圆幸福地享受与正常小动物接触的美妙时光。
她体质奇怪,从小被各种动物畏惧,如今只有店里几只非常规的动物愿意靠近她,再就只有隔壁的豆皮可以让她亲近。
“可能是因为蠢。”狡默默得出结论。
前屋和宿舍楼不能让豆皮进,后院地方大,让狗撒欢跑完全没有问题,遛狗都省了,直接解开绳子让它跑够了就行。
豆皮脑袋顺从地贴着白圆的脖颈蹭,看上去暖心又乖巧。磨蹭了一会儿,它开始环绕白圆转圈,嗓子里一直发出着急的呜呜声,甩着尾巴不停扯它的绳子,用尽全力表达自己对自由的渴望。
白圆心一软,做出了今天第二错误的决定——第一是把豆皮接过来,她犹豫半晌,亲自动手解开了束缚哈士奇的加粗版狗链。
链子轻轻落地,正准备感受来自狗狗热情的感谢,谁料上一秒乖顺无比的哈士奇霎时像解开了封印,四条腿并用跑得飞快,转眼就蹿到了菜地里。
白圆早上撒的菜种在狡的影响下现在大部分已经发芽,嫩绿的幼芽生机勃勃躺地在菜地里。豆皮如同脱缰的野狗,狗头跟挖掘机似的三两下拱开平整的蔬菜地,幼芽四纷五落混杂进旁边的土地。
“老板快阻止它!”白圆呆愣之后反应过来大喊。
秦棋在不远处闭眼休憩,闻声烦躁地睁开眼皮,只见一个黑影飞速跨过他的头跳到了另一边,然后直挺挺地扑腾进水池。
“狡你他妈不想活了。”秦棋翻身而起,亮出犬牙杀气腾腾地注视着水池的方向。
跑过来看热闹的狡大声解释:“冤枉啊,那不是我。”
秦棋盛怒之中听不进其他声音,他跳进水池快准狠地抓住狗脖子把整只狗拎了起来。
接近狼的外表,黑白的毛皮,直立的耳朵,贱嗖嗖的眼神。
秦棋看清狗的样子后皱眉道:“这什么玩意儿。”
“手下留狗,”白圆追过来,双手撑在大腿中间气喘吁吁地说:“那是隔壁的狗,要还给人家的。”
“啧,看好它,没有下次了。”秦棋扬手将几十斤重的哈士奇丢给白圆,后者猝不及防遭遇重击,狗和人一起倒地。
哈士奇用白圆当肉垫,颠簸了下立马又站了起来,它特意站到白圆脑袋边像电钻发动一样大力抖毛,甩掉身上的水,狗毛潇洒地甩了个半干。
它身上携带的菜地泥和池塘水融为一体,无情地打击到白圆的脸上和新买的衣服上。
她挣扎着坐起来,扭头寻找罪魁祸首。
哈士奇在她坐起来的时候就跑远了,蓝色的眼睛十分人性化地斜楞她一眼,然后转身溜到去其他地方。
秦棋把白圆拉起来,骂道:“你脑子有坑吧,找了这么个蠢东西回来。”
“我也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白圆悔不当初,心痛地扯起抹布一样的上衣,“当务之急是先把它抓住……嗯?豆皮呢?”
哈士奇转眼间消失在后院。
狸花不知何时躲到了树上,站得高看得远,它在树枝上露出一个猫头转播实时情况:“它去鸡舍了,小玉在和它搏斗。”
白圆刚跑出两步,就听狸花惊呼:“焦侥国人发现它了,它跑走了,啊,它撞到鸡蛋架了,噫,蛋全碎了。”
他们赶到现场时,在小人们勤劳的工作下始终干净如新的鸡舍遭遇了空前灾难。鸡蛋架翻倒,鸡蛋全军覆没,狗身上的泥裹上蛋液全部结块了,来前毛皮光亮的哈士奇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姗姗来迟的白圆拜托于光定住它。
泥狗子总算老实了。
豆皮重新套上狗链,趴在地上鼻孔呼哧呼哧地喷气,蓝眼睛左右转着白楞人。
于光盯着它看了一阵,总觉得自己被挑衅了,手握拳头蠢蠢欲动:“我想揍它。”
秦棋在帮白圆拍头发上的土,闻言嗤笑:“你跟个凡间的畜生较什么真。”
“呸。”豆皮贱兮兮地喷出一口唾沫。
白圆一把拽住秦棋的胳膊:“冷静,冷静,咱不跟它计较。”
鸡飞狗跳的闹剧告一段落,耗时半天,后院差不多清理干净,只剩一条分不清是泥是狗的玩意儿等待清洗。
店里没有给狗用的浴盆和水龙头,能洗澡的地方只有他们房间里的浴室。
白圆起了个头:“那么,哪位好心人……”
狡:“我拒绝。”
于光:“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