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展怀迁回车上,七姜就很小声地说:“梁嬷嬷比张嬷嬷还唠叨,今天一天在我耳边嗡嗡嗡,我都要烦死了。”
展怀迁比了个嘘声,掀起帘子最后打了招呼,就命福宝前行。
“梁嬷嬷是我娘的陪嫁,司空府出来的人。”展怀迁道,“何家展家两重责任在身,自然也就两倍的啰嗦。”
七姜笑道:“怪不得,忽然就觉得张嬷嬷不那么烦人了。”
展怀迁却捉了把柄,玩笑道:“在嬷嬷跟前那么听话好摆弄,背过人就说坏话?”
七姜不以为然:“我可是当着张嬷嬷的面,都说她烦的,你吓唬谁呢?”
展怀迁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丫头,但见她心情不坏,看来与母亲和陈茵相处得不赖,便问道:“太子妃见到你,是不是很惊讶?”
七姜先是眉眼弯弯地一笑,但很快又难过起来:“也许大夫人是想我开解太子妃,所以对她提了我想和离的事,反而闹得太子妃心里为我不好受。她说她甚至想过,我们年纪差不多,我这个自由自在的平民丫头,能代替她好好地活着,没想到,我也是卷入不如意的婚事里的人。”
展怀迁不禁干咳一声:“除了你我都被强行婚配外,这桩婚事里,还有什么不如意,我自认对你是极好的。”
七姜一本正经看着他,老太太、四夫人什么就不提了,就展怀迁本身,真是挑不出一点不好,连不让他喜欢自己,他都愿意答应。
“没有拜堂。”七姜忽然冒出这句,可是脸一下就红了,所幸天色晚了,彼此都看不太清。
“可是拜堂我……”
“怎么解释,就是没有拜堂……”七姜抢先道,但又心一软,说,“你会不会听话,我的意思是,太子妃觉得我不如意,我又没说我自己不如意。”
展怀迁故意看向别处,口中念:“那还要什么两年之约。”
“你又来了。”七姜霸道地唬人,“不是说好了,往后都不挂在嘴边吗。”
展怀迁说:“一直以来,动不动就提约定的人,不是你吗?”
七姜想了想,问:“你白天做什么去了,怎么拿我来撒气?”
“我……”展怀迁睁大眼睛,真是又气又好笑,“可算知道为什么每次都吵不过你,你总是指鹿为马,一没道理,就开始东拉西扯,是不是你?”
马车外,福宝贴心地给映春带了条毯子,可她顾不得裹着毯子,就好奇里头吵什么,忧心忡忡地说:“是吵架吗,你听听啊,是不是吵架。”
福宝为难地说:“听不见啊,再说好好的,做什么吵架呢,不能够。”
映春嘀咕道:“你说我们哥儿,从前那么闷的一个人,在家能一整天都不和人说话,是不是去过军营了,性情变了。”
福宝乐呵道:“说你傻吧,那公子和少夫人斗嘴,能叫吵架吗,这叫打情骂俏。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儿,还能怎么地,这不是成家了吗,成家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