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心口一紧,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搂过妹妹轻轻安抚:“不论如何,我们颂儿总是要嫁人的。”
玉颂说:“我怕被婆婆立规矩,姐姐,将来家里若不叫我待了,我就去做姑子,我不想嫁人。”
玉颜很是难过,母亲和祖母将丧夫丧子的痛苦,发泄在一个可怜的孤儿身上,过去她在家时,还能为妹妹拦着些,这三年多,真不知玉颂受了多少苦。
“那姐姐就陪你一起去做姑子。”玉颜温柔地安抚妹妹,“颂儿乖,要多吃饭长身体,像二嫂嫂那样有力气。”
妹妹脸上一时有了光彩,眼底更泛起笑意,提起二嫂嫂她就高兴:“二嫂嫂叫我一起去遛狗呢,可我害怕它们咬我。”
玉颜笑道:“不怕,那些狗专咬坏人,我们颂儿是好姑娘。”
说着话,只见她的丫鬟匆匆进门,禀告道:“姑娘,听说老太太气得病倒了,正忙着请郎中呢。”
玉颜冷漠地说:“这些伎俩,老太太百试不爽,不知道对新娘子还灵不灵了,你们不要大惊小怪。”
这个时辰,展敬忠正在朝房里,与同僚们查看来自全国各地的折子,研究今岁春耕的情况。
位居太师数年,从不是那在家中喝茶逗鸟,等着各级官员孝敬,并排除异己、结党营私之辈,
朝野上下无不知晓,展太师一心为国,终日为百姓生计、家国安定忙碌,朝房里总能见着他的身影,圣上想知道任何事,太师随时随地都能为圣上答疑解惑。
当今登基十七年,以司空府为根基,展敬忠这支新芽早已落地生根,又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与司空府连镳并轸。
然而这两棵参天大树,是为国家遮风挡雨,还是在朝廷遮云蔽日,不同人眼中看见的,自然是天悬地殊的差别。
此刻,内侍官匆匆来到展敬忠身旁,低声道:“大人,府上老太太病了,刚传话进来。”
展敬忠淡淡一笑:“我出门时便知道了,如今家中大小事,都由儿媳妇打理,这几日忽冷忽热,老太太伤风了,不妨事。”
一旁同僚笑道:“听太师大人的语气,对新媳妇很是满意?”
展敬忠心满意足地说:“实在是圣上英明,才成全我二十年的许诺。”
便有人好奇:“既然是大人二十年前就定下的婚约,为何不早早将那孩子接入京城悉心教导,两个孩子青梅竹马,岂不是更圆满。”
展敬忠说:“云家敦厚朴实,那孩子眼里皆是百姓疾苦,儿媳妇千里迢迢,带着无数奇闻异事来,与我儿相辅相成,盼着他日后,能时时将百姓放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