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游湖。”沐羽尘过来,低声念出,微微笑了下,“那是太傅家的千金,王小姐。”
一见到他,圆脸姑娘慌忙低下头,装模作样地握笔绘丹青,小圆脸红扑扑的,睫毛轻颤着,很是紧张,可爱极了。
安浅夜琢磨着,这情况不对啊?她以手肘推了推沐羽尘,斜睨着他,“王姑娘年纪还小,你可要注意点,别祸害到人家。”
“她意不在我,在我一位至交。”沐羽尘轻笑道:“她不敢请我们,便找上了你。”他略微侧头,凝视着她,低语:“正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翩翩少年郎亦是香闺梦中人。”
“这倒是,小姑娘都喜欢怀春嘛。”安浅夜半歪着脑袋,回想起一些事,忍不住提醒道:“有关我的事,你是否要去向安乐郡主解释下?”
因为她入住碧云院的事,以致霍云洁遭诸贵女取笑,这事总是要解决的。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又心高气傲,许会因此生闷气。
沐羽尘望着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轻声道:“安乐郡主冰雪聪慧,总是能猜到我的用意的。”
在镇南王府,几个婢女绕过三门,跨过二门,进入一座内院。桃花灼灼,落花飞舞。
一个碧衫少女立在小湖边,望着满塘莲叶,久久不动,像是在发呆。风吹来,几条柳枝拍在她的身上,同时吹走了她手上的纸条。
“乖女,你说二殿下是何意?”在几步远的石椅上,一个眉目儒雅的中年人皱眉道:“带个山贼入府,许她住碧云院,让她鞭笞官员,如此张扬地宠她,太不把你放在心上!”
霍云洁回过身,朝自己的父亲甜甜一笑,过来帮他揉捏着肩膀,微微蹙眉道:“殿下有七八成可能,是在败坏自己的名声,同我们一样在蛰伏,在避免和陛下正面对战。”
“为父也认同,殿下得罪官员,故意为自己树敌,是为让陛下放心。”镇南王叹息,而后又带着怒意道:“但他为何要找个女子,还如此宠爱她?”
霍云洁敛去脸上的笑,“所以,还有两三成可能,是殿下对她真的上了心。”她望向公主府的方位,“父王,我想出禁足。”
她失落道:“殿下回京当日,我让您送信予他,告知他我伤三皇子的用意,这点其实不明智。”最上策,是让沐羽尘自己发现,而由她去告知以得他感激,不免刻意了些。
镇南王摇摇头,叹道:“但你当时执意如此,为父拗不过你。”
“那是因为,得知我受罚后,殿下始终沉稳,坐车慢慢回京城,未见一丝急色。”霍云洁低着头,轻轻道:“于大局,他不该来见我,但于私情,我,我是盼望他来的。”
但沐羽尘没有来,这也就证明,她在他的心上不过如此。一年的禁足时间太长,她在他回京之日送信给他,也不过是怕他忘了她。
镇南王笑了笑,抱着女儿安慰道:“乖女别担心,有皇后给你做主,也有为父在,他皇子妃的位置,必然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霍云洁软语央求:“父王,您可否去求下太尉大人,陛下很敬重他,许能解了我的禁足令。”一年太长,变故太大,她等不了那么久。
“但太尉早已不过问闲事。”镇南王犹豫不决。太尉是皇后的父亲,也是他的上司,虽挂着官衔,但已不问朝事。
“罢了,我私下去求一求。”他点点头,又笑道:“顺带商量下你和殿下的婚事,等你一出孝期,便让你们完婚。”
武将不比文臣,喜欢直来直往,哪怕是儿女的婚事,两名武将也是直言。
霍云洁脸上一红,行了个万福礼,“那一切就劳烦父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