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找了个人,给她装扮一番,让她去找老何。沈衍找来的这人叫赖子,就是街上?的江湖骗子,前几日拦着玉帘说要给他算一卦,看看他的良配是谁,将来如何。
赖子这张嘴骗过无数像玉帘这个年纪的男子,一骗一个准。她给玉帘夸的天花乱坠,说他将来定能嫁入高门,有当一品诰命的命。
玉帘听的晕晕乎乎的,可等赖子伸手问他要钱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他捂紧钱袋子,一脸警惕,说这是少爷要吃蜜饯的钱,不能乱花。
赖子一听不高兴了,说道:“我给你说半天了,你一文钱都不打算出,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论吵架不讲理玉帘除了青盛就没怕过谁。一看赖子拦着自己不让走,玉帘小腰一挺,提高嗓门嚷道:“你硬拦着给我看的,说不准不给钱,可我现在连个婆家都没有,哪来的一品诰命的命?”
玉帘提着篮子往前走,无视拦在面前的赖子,眼皮一翻,“现在我都没嫁人呢,你的卦还不算灵验,等我将来真成了诰命你再来找我要银子吧。”
“我这儿岂是你说走就走的?”赖子伸手抓住玉帘的篮子让他停了下来,往前攥着他的手腕,阴沉着脸,“给钱,不然别指望走,你就是告到衙门,也是我占着理!”
若是一般男子还?真就被她给吓唬着了,乖乖花钱了事。可玉帘却是眼睛一瞪,盯着被赖子抓着的手,破口大骂,“流氓!登徒子!非礼啊!”
他扭头乱喊,边喊边哭,说自己好好的被人拉住了,非要给他算卦,他不听还不行。
玉帘这一喊,就有人围过来看热闹。有几个好心的立马上前将玉帘从赖子手里拉出来,质问她,“你好好的怎的为难一个男娃!”
赖子这次算是碰着个钉子了,气?的就差跳起来指着玉帘的鼻子骂,“他听了我的卦不给银子,天下哪有这样的便宜事情!”
“又不是我非要听的,我不听你就不让我走,我能怎么办?”玉帘抱着篮子一脸委屈。
“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有人皱眉看向?赖子,“若是真闹到官府,指不定怎么样呢。”
她常年在这街上?乱串,很多?人都是认识她这张脸的。赖子长的人模狗样一脸和气?,平日里干的却不是人事。
因着有大伙撑腰,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玉帘也是真背,遇见赖子一次也就算了,奈何前两天又在街上?碰到了她。
两人见面,气?氛哪里能融洽?玉帘说赖子骗人,将她好好的生意搅和了,赖子拦着玉帘要他赔钱,说今日这事没完。
青盛要去四宝阁的,不过快走了两步玉帘就落在了身后,她听到吵嚷声扭头看去,就见玉帘被人拉着手里的篮子留在那儿了。
“你这娃娃真是晦气!今日你不赔我这损失,就别走了。”赖子也是气的不行,扯着玉帘的篮子不让他走。这回她倒是学聪明了,轻易不去拉人家男子的手腕,免得被当成登徒子。
玉帘扯着篮子不松手,啐了她一口,“想得美!你再不松手,我就叫了!”
赖子气?的直瞪眼。两人就这么僵持在了原地。
他们两人之间原来的恩怨青盛是半分都不知道,她见玉帘被人拉住,二话没说一个箭步过来扯开赖子的手,反手一揽将玉帘拨到身后。
青盛走的急,气?息有些不稳,她挑唇,借着讥笑的空隙喘了口气,“怎么着,如今这街头乞讨不给钱就让走了吗?”
玉帘扑哧一声笑出来,手扒着青盛的胳膊露出个脑袋,“解元解元,快把她送官府去。”
解元?!
赖子眼睛瞪圆看着眼前的青盛,脸色憋的通红。若是她被解元扭送去了官府,县令大人肯定先给她一顿板子再问对错。
赖子气?的手抖,点着躲在青盛身后的玉帘,泄了一口气,“行,我怕了你总行了吧,你可真是我祖宗,遇着你是我倒霉。”
说罢赖子甩袖走了,玉帘嘿笑着拍了拍青盛的肩膀,“你这解元的名号真好使,将来若是考了状元,岂不是更好用?”
等赖子走远了,青盛才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玉帘,也不说话也不往前走。
玉帘被她盯的心里发?毛,握篮子的手紧了紧,“你干嘛?我又没做错事情。”
他将上?次的事连同刚才的事都跟青盛说了一遍,不高兴的说道:“是她骗人在先,我才毁她生意。再说平时我都没抬你名号吓唬过谁,你干嘛这样看我!”
青盛叹息一声,“不是不让你用我名号,是这解元名号不值钱。你若是碰着个心坏的,吃亏的是你自己。”
玉帘松了一口气,手指抠着篮子低头小声嘟囔道?:“我还?以为你因为我仗势欺人毁你名声生气?呢。”
青盛摇头,“解元的势仗不起来,等我日后成了状元再说。”
见她终于肯往前走了,玉帘笑嘻嘻的跟上?去,“口气这么大啊?你这么自大,万一没考上?看你怎么办。”
“我又不是你。”青盛斜眸撇了一眼身旁的玉帘,嘴角挑起浅笑,“我有脑子。”
玉帘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她在拐弯抹角骂自己刚才的事情做的没脑子,顿时气的张牙舞爪的朝她后背扑过去。青盛笑着加快脚步躲他。
回去的时候玉帘心里不服气?,将这事就说给了沈衍黎楚听,气?呼呼的,“我办好事她还说我没脑子。”
黎楚听的摇头,说这事青盛没错。一是玉帘不该随口借青盛的势,二是做好事的时候要想好如何自保,若是那人心狠手辣伤着他呢?
玉帘被黎楚数落的耷拉着脑袋,他说这事本来是想找安慰支持的,结果却被教训了一堆的错。
沈衍见玉帘低头揪衣服,笑着走过来将手搭在黎楚肩膀上?,轻轻握了一下他的肩头,示意他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