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岚被糊了一巴掌,非但没生气,还笑眯眯的,捉着那只手就在掌心亲了一口。
没办法,他是个鸟,看到喜欢的就会想啄一啄,亲一亲。他家主子这么可爱,他就老想啄。
人形主子的掌心和他的爪垫一样,软软的,嫩呼呼的,一口亲上去,让人忍不住还想咬一咬,或者舔一口。
迤墨感到灼热的鼻息洒在自己掌心,也没法分神去注意这杂毛鸟干了什么了,只连忙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手指无措地蜷了蜷。
屋檐上的三只鸟安静如鸡。三双绿豆眼互相看了看,然后统一背过了身——
老大还是那个不要脸的老大,这么多年不见,好像更不要脸了,说明不是冒牌的嗯。
于是等班岚抬眼去看那三只寒鸦的时候,入眼就是三个毛屁股。
……辣眼睛。
“咳。”班岚顺手打下一个隔音禁制,“行了,说吧。”
于是三只寒鸦从善如流地转过了身,又是你一句我一句地张大嘴叫唤起来:
“老大——”
“嘎啊——”
“城主府盯上您老啦——”
“他们来雇鸟打听您——”
“我们没让——”
“对!没让——”
“他们说有个金眼睛的修士——”
“还给了画像,画像!”
“咱一看就是您——!”
“就没给查——”
“直接找您来啦——!”
班岚赶紧摆摆手让这三只停下,他被这此起彼伏的汇报声音闹得牙疼。偏偏这三只寒鸦是个少见的三黄蛋,说话此起彼伏但是条理却都在一条线上,还真不好说他们什么不是。
大概是因为曾经有过同样牙疼的经历,班岚皱着眉头,终于把这三只寒鸦的名字从记忆里翻了出来:从大到小三只分别叫鸦羽、鸦语和鸦禹。
班岚:……
算了,还是别叫他们名字了。
“我知道了,先带我们去聆风阁。”班岚说着,收回禁制,把迤墨往怀里按了按。
迤墨被按着脑袋,白了他一眼,白光闪过,干脆变回原形,爪子勾着衣襟熟门熟路地扒开,然后整个团子干脆利索地窝进了班岚怀里,毛毛贴着皮肤,蹭了蹭,不动了。
班岚低头看着胸腹间凸起的那一团,有点哭笑不得之余,还有一点犯愁——该不该跟主子说说,不能总这样贴着他的皮肤?再怎么说……他也是只生·理·正·常·的成年雄鸟,之前还没怎么觉得,现在只要稍微脑补一下迤墨人形的模样,他就觉得有点、有点消受不起。
“嘎啊——”
“老大——”
“能走了吗——?”
这回三只寒鸦没有再用屁股对着班岚了,但不约而同地都用两只翅膀挡着眼睛,张嘴叫唤。
——哎,老大和阁主夫人真恩爱,大白天的就给他们看活、春、宫,年轻人啊~
班岚下意识地拢拢衣襟把猫崽子遮严实了,不知怎么竟从那三张黑漆漆的鸟脸上诡异地看出了一丝脸红的味道。
“……”这三只老乌鸦究竟脑补了些啥?
旁的不提。等一行人到了聆风阁安顿下来,班岚这个正儿八经的阁主就有些咋舌了。
他之前还觉得,药居的排场在天霜城已经算大的了,现在看到自家聆风阁,他才恍然发觉,这简直就是能够和天霜门、佣兵工会比肩的巨头。
由于聆风阁的“员工”多,常驻阁中的雇佣斥候也不少,而且基本都是能够化形的灵兽——与筑基前化形不稳的神兽不同,灵兽自打引气入体就能够稳定化形,也算是它们幼崽时期的优势——所以,聆风阁光是用来住的地方就不小。
再加上,聆风阁作为一个情报组织,除了口耳相传的消息以外,自然还有一些是用玉简记录的卷宗,这些卷宗也单独开辟了几座楼来存放,班岚感知下发现,这些楼外布置的阵法正是他以往炼制的几种防御阵盘之一,里面暗含了一些神鸟接受传承后才能破解的机关,防御人界的灵兽和人修绰绰有余。
于是,暂不提城中零散分布的驿站,光聆风阁大本营就占据了整整一片山脉,十数个山头——饶是在天霜城这种山峦起伏的大城,这样的排场也唯有天霜门这种弟子众多的大门派才能撑得起来;更别提聆风阁里面灵兽族群众多,每个族群多多少少都有几个筑基大圆满或者步入金丹的老祖,单个族群虽然不够看,但加起来就堪称恐怖。
而这,不过是聆风阁的一处分阁——
想到这儿,班岚不由疑惑地问寒鸦三兄弟的老大:“鸦羽——”
“嘎——?”
“老大——?”
“叫我吗——?”
三只寒鸦如出一辙地歪头张嘴。
班岚:……
班岚决定忽略过这个问题,继续道:“说起来你们不是应该在北域中部吗?怎么跑这儿来了?”这三只寒鸦是他建立聆风阁时的元老了——不然他也不可能认识,而聆风阁本部是在北域的中部篁石城建立的,也就是说,这三只寒鸦应该是在篁石城才对。
这个问题不知怎么戳到三兄弟了,一下子激动地此起彼伏回答起来,嗓门特别大:
“咱也是刚来不久——”
“今年有大事——!”
“这边的分阁——”
“是咱寒鸦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