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皇后将手收回袖子，从婢女手中接过茶盏，撇了撇浮在水面上细小的茶叶，“这阵子有劳无相大人为本宫调养，本宫身体才得以无碍。”
说到这里，皇后饮了一口茶，轻轻将茶盏放在桌面上，脸上竟添了几分愁绪，她叹了口气道，“只是本宫无碍，不知皇上近日如何啊。”
在外人面前，皇后的戏做得很足，无相眨了眨眼：
“皇上服用了微臣的药，能够暂时压制住体内蛊毒的发作只是这蛊毒凶险异常，没有解药，皇上便无救。”
皇后知道无相没有骗她的理由，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大概还有多少时日？”
“不好说。”
无相低头。就算他医术再怎么高超，没有解药皇帝终究是活不下来的。
至于这多少时日，毒是皇后下的，不还是要看这位主子想让老皇帝活多久吗。他这个小人物，说的可不算。
看着无相保守的表情，皇后知道他还有话对自己说，只是有人在此不方便。
她心下了然，像是随口问到一般，“无相大夫一会儿可是要去给陛下请平安脉？”
“正是。”
“哦。”皇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一般地转身对身后的婢女说道，“本宫记得当初本宫入宫之时，母亲给本宫了一个有安神作用的檀香木手串做嫁妆，那手串就放在库中，你去找找，一会儿让无相大夫带到养心殿。”
那婢女听到皇后的话先是愣了愣，皇后嫁入皇宫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手串也不是十分显眼，这让她如何去找？
可是后命难违，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等到婢女脚步走远，皇后这才望向无相，一脸淡然地问道，“说吧，还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说。”
其实根本没有檀香木手串，那只不过是她为了支开婢女找的借口罢了。
无相虽然一直听命于皇后，知晓她的一些事情，但心里却还是对皇后这般淡然敬佩得紧，就冲着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这份坦然，就让他敬佩万分。
果然这皇宫之中谁都不简单啊。
无相感慨，但仍然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四皇子曾在前日找过微臣，询问微臣的身份，以及微臣对除夕之夜帝后花车游行的看法，微臣猜测，他可能是知道了些什么。”
闻此一言，皇后刚才还十分平静的表情立刻出现了一丝松动，“顾夜宸……”
她的心里范起了思量，她同顾夜宸向来没有交集，而且无相的身份也隐藏得很好，甚至连余淑妃都没有发现。
顾夜宸能够这样询问无相，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
皇后抬眼看向无相，“你怎么看？”
“微臣等着主子的吩咐。”
无相仍然是那一副任人指使的样子，与那日在大殿中敢直视龙颜的那个无相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看着面前沉闷的无相，皇后就知道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有些胸闷的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桌案前方，拿起纸笔道，“既然如此，你帮本宫往外送一封信，至于送给谁，不用本宫提醒了吧。”
“是。”
无相垂眸，接过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