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烟昀坐在房间里懊恼,他把头扬起来看着头顶天花板上的吊灯,光晕一下一下打在眼睛里,视觉也随之模糊,眼神也逐渐放空。
自己总是控制不住地发火,他上次帮了我,我却没有感激,反而因为回来迟一点找乱找理由发火,他不会以为我很自私吧?……他一定是这么想的。
温烟昀有些自暴自弃。
挂钟转了两三圈,温烟昀仰累了,把头垂下来,脑袋耷拉着一晃一晃的,被吊灯的光照进眼睛头有点晕。他使劲眨两下眼皮,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伸手去摸架在旁边的拐杖,温烟昀曾经使用轮椅比拐杖的频率要高,但家里有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几岁的人在,他实在不想让季无常看低。
总不能老是看起来那么弱。
温烟昀把拐杖分开,架在手臂旁,双手用力支撑,才刚刚离开椅子,人就因为刚刚直视灯光的头晕而有些恍惚,大脑空白两秒,一个不稳,拐杖就开始倾斜。
“咚!”
温烟昀的身体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哼。手臂正好卡在拐杖侧,一阵钻心的疼痛袭上后脑,生理泪水从眼角溢出来。“嘶——”
整个上身的重量压在一个手臂上,刚开始的剧痛炸开。温烟昀虽然看上去瘦弱,但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委实不轻。除了一处的痛感,剩下全部开始麻痹。
闻声而来季无常打开门进来看到的第一幕,就是温烟昀蜷缩在地上的场景,脆弱无助。
温烟昀感觉到有人进来,泪眼婆娑看得不太仔细,他努力睁大眼睛,印入眼帘的是季无常模糊的身影。
因为痛的厉害,根本无法有其他的动作。温烟昀只感到脖颈一凉,整个人就被季无常打横抱起。
“抱歉了,我手上还有水。”他刚刚从厨房里出来,水滴还未来得及擦干,就赶快来查看温烟昀这里的情况。
即使他的手还带着水汽,更可以说是冰凉,温烟昀却忽然觉得吊灯的光把他眼神照的很暖,眉宇间的担忧更让他觉得心有些微微松动。他掌心的温度,也似乎变得灼热。
他被抱到床上,季无常细致地在他背后摆放了枕头,让他的腰可以缓解一些压力。温烟昀回过神来,立刻耳目赤红。
被一个人男人公主抱起来,还看到自己摔倒在地上,温烟昀只想把脸埋在被子里,缩进去再也不出来。
他侧过头,脸对着墙壁,却在和季无常说话:“我好像说过我的房间不准进。”眼神飘忽不定,从墙面再看到被子,不知道往哪个方向看才合适。
季无常嘴唇微抿:“抱歉。”
“你先出去吧。”
静默几秒没听到季无常的回答,温烟昀转头,房间里根本没有季无常的身影。
他弄不清心底突如其来的怪异感是什么,摸了摸颈后还未散去的潮湿,指间些许凉意,他把手放到眼前,怔怔看着。
“我去拿了去瘀肿的药膏,刚刚好像看到你手臂压到了。”季无常的声音由远及近,温烟昀看着他的脸,心脏连接着的每一根筋都在跳动着。
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了些微音调起伏:“你把它放下就可以走了。”
“不需要我帮你擦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
季无常看了温烟昀,好像在确认他的回答。好在他没看几秒就移开了视线,出了房间。方便他擦药,还关上了房门。
温烟昀盯着门被一点点关上,等到严丝合缝才长舒一口气。
他的手碰了碰脸颊,指腹的温凉透进去,面上的温度慢慢降下来。桌上的药膏安静地放在桌面上,投下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