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苏盏便同楚颂一起进了清平镇,身后还跟着个赖皮魔君。
站在小镇北门入口,苏盏停下来:“魔君大人,我就一个要求,你能把你这浮夸的宫廷宴会装给换掉吗?我怕会吓到路人。”
秦宁不愧是魔族之主,即便是在人间微服私访,衣着配饰也和低调扯不上半分关系。
他身着一袭黑色广袖华服,厚重的布料上用细密的暗纹绣着张牙舞爪的龙,其间有光华流转,一看就蕴有灵力在其中,除此之外,他还头戴紫金冠,腰佩白玉环,脚上踩着的是绸布筒靴,即便是普通凡人看来,也是富贵逼人不可直视。
秦宁看了她一眼,打了个响指换了身接地气的衣服,一身丝绸的深灰色窄袖常服,没有光华流转,好歹算是低调了些。
苏盏带着楚颂就直奔茶楼而去,找了处大堂一角的位置坐下,一边听堂上说书先生讲话,一边招来店小二打听消息。
“小二,近些年,小镇上有什么比较稀奇的传闻,你知道吗?”
店小二看上去约摸三十出头,在这茶楼里浸染久了,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笑容里却全是左右逢源的油滑。
“哟客官,你这话倒是问对人了,”那店小二神气十足的自夸道,“小的我在这镇上住了二十几年了,这镇上发生什么事,都逃不过小的眼,端看客官你要听什么稀奇的传闻。”
苏盏正要细问,楚颂开口道:“麻烦先上两壶凉茶,再来一碟桂花酥、一盘花生。”
“好嘞!”店小二声调一扬,去了后厨那里。
“阿颂……”苏盏看向他,楚颂道:“姐姐,不急。”
“……嗯。”
秦宁看着这两鬼,无聊的开始扣指甲,心中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找错人了。
那个人才不会如此无聊!
没多久,店小二就端着茶点上来了,楚颂给店小二倒了杯水,这才问道:“敢问这位大哥,近些年来,镇上可有意外亡故的年轻女子?”
“意外亡故?”店小二回想了下,摇了摇头,“咱们这清平镇还算安居乐业的,年轻女子大多出嫁了,没听说有年轻女子亡故的。”
“再说,”店小二笑着看向苏盏,“真要有的话,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件吧,这位客官不是说要听稀奇传闻吗?”
苏盏一滞,她倒是没想到楚颂会问的这么委婉。
“哎呀你打的这是什么哑谜,直接问就好了!”秦宁受不了楚颂那温吞的性子,一拍桌开门见山问:“十几年前你们镇上是否有过一尸两命的案件?”
“一尸两命……”店小二咀嚼着这几个字,突然神色一顿,“还真让这位客官说着了,十几年前,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大哥不妨详细说来。”苏盏把那碟花生米挪到他面前,又帮他续了杯茶,“愿闻其详。”
“那小的就给三位说道说道。”店小二自来熟的坐下,“这事说起来也不复杂,就是那李先生爱面子,才惹出这么个祸端来。”
“李先生是我们这出了名的好学问,年轻时高中了举人,参加会试那一年,正好家中寡母病重,李先生便留在家中伺疾了两年,这两年里他迎娶了新婚夫人,两年后老母病好,他要再考时,夫人又怀孕了,家里一个老母一个怀孕的夫人,哪个都不能没了他,李先生自觉年纪大了,也就没有再考,在镇上开了个书塾教书为生了。”
“寡母病逝后,李先生的生活重心都放在教书育人上了,李家的女儿也出落的亭亭玉立,原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只等着李家姑娘觅个如意郎君,李先生就能安享晚年了,谁知偏偏出了那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