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和这是……怀疑她了啊!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上船前的交谈?还是说,更早?聚贤楼?
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姚植正在发愁,田田郡主突然推开门,歪脑袋问她:“你怎么了?”
姚植摆摆手。
还有,史书也不能全信,什么第一例疑似自闭症,这田田郡主绝对没病,之前不说话就是因为不想搭理你而已。想搭理你了,分分钟恢复正常。
田田郡主面瘫了片刻似乎在听什么,之后回过神,捂嘴笑道:“呀,被楼和发现了?”
姚植抬起头,惊愣地看向她。
“进来吧进来吧。”
姚植叹口气,肯定是那只狐狸告诉她的,也不知道这两个小东西是怎么交流的。
田田郡主热情非凡,铺了张纸,递给她一支炭笔:“你会画明遥吗?”
姚植摇头。
田田郡主唔了一声,又问:“那红毛的明遥会画吗?”
姚植沉默片刻,知道这是让她画狐狸的意思,接过炭笔:“这个会,但就会简单的。”
狐狸嘛,八年基础教育谁没接受过基础美术训练啊,她当年的美术成绩虽然不是优秀,但简笔画总是会的。
姚植托着下巴皱着眉,在纸上勾出了一只简简单单却生动形象的狐狸。
田田郡主凑过来,睁着大眼睛紧紧盯着看,睫毛都快碰到纸了。
姚植心中一动,又在狐狸的旁边画了一个穿斗篷的小女娃娃,笑嘻嘻的,拿着一枝梅花。
她刚画完,肩膀两边突然搭上了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温热的气息喷上她的脸颊。
姚植侧头,一直毛茸茸的狐狸脸出现在眼前,正盯着那张画,眨巴着眼。
田田郡主抬起头,亮闪闪的大眼睛盯着姚植身后的那只大尾巴狐狸,咧开嘴给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狐狸叮叮叮哼唧了几声,两只毛爪子变成了光溜溜的手。
乌黑的头发从姚植脸颊扫过,姚植打了个喷嚏,他连忙跳开,问道:“这个能再画一张吗?”
姚植挑眉道:“可以画,但是你要回答一个问题。”
田田郡主的目光始终跟随者明遥,依然笑着。
明遥眨眨眼,问道:“难吗?不要问算术题,算不好。”
姚植闻言,手抖了一下,问他:“不是算术题,只是想问你,你之前不是说你狐身早死了吗?魂灵状态,嗯?当我傻的?刚刚趴在我后背上的是啥?热馒头吗?死沉死沉的,连呼吸都是热的?鬼?骗谁啊?”
明遥伸着手指头,低头算了好久,委屈道:“好多问题啊,都数不清了。”
“你到底是什么?”
田田郡主替他回答道:“老师父说,他是开了智的生灵。修了灵后就算是活的了。”
姚植内心愤愤扔笔:“听不懂!这老师父一定是那个稷山神巫!这次去云州一定要亲眼看看,那百年老骨头到底是神巫还是神棍!”
因为这个稷山神巫的原因,《旧成史》中萧成初期有关稷山步氏的记载全都神神叨叨,信息模糊。
神巫?精怪?
呵呵,姚植冷笑。
虽然眼睁睁看着狐狸成精,但她的内心一直是拒绝此类非常理东西的。
六合多年来为了减少巫毒迷信带来的一系列危害,八年基础教育说到底就是大力给少年儿童普及自然科学教育,全力反对巫毒迷信。这种教育背景下成长起来的姚植,对玄学风水甚至是八卦观星都是一个态度:全是骗子,邪门歪道。
然而,她这么个坚定不移信任科学的人,穿越了。
穿完了还不算,本以为穿到了正常世界,但没想到三年后就被无情打脸。
哦,你们这里还带玄幻属性啊?呵呵,这外挂,动物都能成精了是吧?
下一步你们是不是打算人鬼跨物种恋爱啊?
姚植内心疯狂吐槽中。
明遥轻盈地跃上矮几,把那张简笔画从姚植手里抽出来,递给田田郡主,两个人对视一笑,明遥跳下桌子化为狐身,飞快地蹭了蹭田田郡主的脸颊,然后忽闪一下,消失了。
姚植震惊脸:卧槽还真要跨生死跨物种恋爱啊?!
他刚消失,世子的声音由远及近,急切又高兴地喊道:“小卷,小卷快出来看,凤山峡谷到了!快来看!”
田田郡主飞快地把那张画叠好塞进衣袖里,扯着姚植飞奔出去。
世子看着妹妹面带微笑飞奔过来,张开手臂见她揉进怀里。
“哈哈哈哈哈,就知道你听到凤山峡谷就会跑着出来。”他心情甚好,放开妹妹后,对姚植一礼,“多谢姚医师照看。”
田田郡主又跑回来拽着姚植,欢快地说道:“有个山,特别好看,等会儿我给你指一下。”
姚植跟着她一起来到甲板上。
世子满眼慈爱地看着妹妹,又一脸满意的看着姚植。
船工也大声叫着,那些一直不露面的船客们也都纷纷来到了甲板上。
凤山峡谷。
姚植内心澎湃。凤山一直都是赫赫有名的旅游景点,六合一级自然景观,每年的游客络绎不绝。
上辈子,她也在八年基础教育结束后,跟爸妈一起到凤山来,看过凤山鸣沙峡,登过贺峰,还在飞天石旁拍过照。
凤山巍峨,环绕凤山的水既壮阔又婉约,豁达中带着几分水的温柔,秀丽中又带着几分豪情。
自古以来,无数著名战役,历史事件都和凤山有关,各种文人墨客为她题诗,当然,其中最有名的还是著名诗人邵飒的事。据说她落榜后携美归乡,途经凤山峡谷有感,写下了千古名诗《观凤山》。
慢慢地,离峡谷近了,茫茫江流两侧隐约可见巍峨连绵的山峰弧线。
姚植突然想开口背邵飒的那首《观凤山》,心里刚想到江流两个字,就听身边一女人开口道:“江流天地外,山色有中无……”
姚植内心一个卧槽,震惊地看向她。
邵飒?!
那女人吟完一整首诗,整船人拍手叫好。
姚植愣在原地,机械地跟着拍手,回神之后她突然兴奋地高声叫道:“好诗!这诗必能流传千古!!”
“过奖。”邵飒还礼,但笑容里却写满了自信。
姚植看向她旁边的那个男人,那男人淡眉淡眼,此刻也唇角微勾,神情愉悦。
这就是陆繁啊。
姚植突然想:这一定是符安的聚宝盆运气!我穿来三年见的历史名人抵不过他穿来三个月!
等等,符安呢?
姚植四处张望,登船后不露面的几个人船客此时都在甲板上,二层上船工厨娘也都探头观景。但却没有看到符安和楼和。不仅如此,楼和的那个随行侍卫现在也在甲板上跟其他两位穆王府的护卫一同站在世子和郡主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