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姑娘名冯水月,你们呢?”冯水月稚气未脱的一笑,侧颊的单个梨涡微微凹陷。
“原齐。”
“宿天鹤。”
冯水月发髻上左右簪着两朵小小的白色延命菊,脚步轻快的走到两人身前对宿天鹤道:“哎呀我听过你的名号,我姐姐说起过你,八方堂下一任掌门?”
八方堂下一任掌门?确实江湖上是有这样的传闻,毕竟宿天鹤是八方堂掌门的弟子,虽然不是首徒,却是掌门弟子中武功最拔尖的一位,不过这还是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八方堂掌门现在正当壮年,掌门之位是谁都轮不到的,宿天鹤哈哈一笑:“我都没听过这样的说法,要能当上掌门可真是承你吉言。”
冯水月低声嘟囔了一句:“虚伪。”走到原沂身旁离宿天鹤远远的,原沂站这两人中间,只听他俩在自己左右耳边争执:“冯姑娘,酒可以乱喝,话不能乱说,宿某光明磊落哪里虚伪了?”
“切,说你是下任掌门你都不敢认,奉承尚且推辞,不是奉承之言你肯定躲得更厉害咯!言辞谨慎至此可见虚伪!”
宿天鹤戏谑的看着冯水月:“姑娘言辞凿凿是要保我当掌门?还是说我当不上掌门姑娘帮我负这责?”
冯水月咂嘴:“巧言令色,推脱嫁祸也很不一般嘛。”冯水月不是心胸狭隘之女,两人一路磨牙也没真的动了气,到了一座花楼前冯水月喟叹:“算了算了,你不当掌门我干嘛替你愁。”说罢扭头询问钱成孙:“就是这?”
钱成孙忙点头,哭似的谄媚一笑:“姑奶奶您前往别和赌爷说是我带您来的!”
冯水月径直的推门走了进去,留宿天鹤在她身后干瞪眼:“你这丫头......”冯水月回头挑衅的看着他俩:“你们敢进来吗?看看是来找麻烦还是被麻烦找。”
身旁的宿天鹤身形一动,原沂紧跟着走了进去,花楼中左右无人,堂前空荡一片,灯笼和纱帐冷清的悬着,宿天鹤嗤笑道:“赌爷的名号我还真没听过,冯姑娘倒是对他很有自信。”
冯水月踏上阶梯上第二层,不屑的看着宿天鹤:“赌爷只是他这两月在宜州的外号而已,说出他的名号只怕吓死你。”
宿天鹤挑眉,刻意贱兮兮的气她:“来吓死我啊。”
“你...!”冯水月气恼的俯指着楼梯下的宿天鹤:“恶僧听过没?听过就快离开,别自找麻烦。”
恶僧...!
原沂听到这两个字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剑鞘,骨节发白,抬眼看向楼梯上的冯水月,原沂快步跟了上去,三两步走到她的身旁双眸凛然:“恶僧的名号,如雷贯耳。”
荤和尚,江湖又称恶僧,有鬼刀之称,又有九幽鬼刀的名声在外,这几个名号原沂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的剑静候这场相遇多时
原沂一步步的向上而去,木楼梯发出一声声轻微的吱呀声,抬目望去风吹乱了纱帐,窗外的树木摩挲,枝桠交错的树影投进窗落在地上,这样好的天气,和荤荤和尚杀他那天相差无几。
冯水月愣愣的看着原沂的背影,转头看向宿天鹤:“这什么仇?怎么架势那么渗人......”
“这就不是姑娘管的上的事了。”宿天鹤快步追上去,这样的原齐宿天鹤也是第一次看到,看着自己前方的身影坚定前行的脚步他突然眉心一跳,隐隐的觉得今天不是把杨峻岭带出来就能了事的。
细软的风带来东南方向旖旎的笑语,侬软的调笑声夹杂着脂粉香气向原沂所在的位置流淌而来,原沂站定,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忽又提步走向那扇门,到了门前原沂伸出手食指微曲叩了叩门。
半晌才有人来开门,门扉从里面拉开,女子在门后露出半个衣衫不整的身躯,娇嗔的问:“公子有什么事呀?”
原沂和善的说:“找人。”
女人看了看原齐身后站着的一男一女,不满的道:“找谁呀,我们这里白天不接生意的呢。”
宿天鹤嘴角含笑道:“劳烦姑娘与赌爷说一下,我找杨峻岭。”
“啊~原来是找杨峻岭的呀。”
紧跟着,原沂缓缓的道:“也劳烦姑娘与赌爷说一下,我找荤和尚。”
房内帷帐中的荤和尚听到自己的名号被提起,一股寒意骤然涌现在他心田,提起他名字的这个人,是来杀他的,荤和尚多年从未出错的预感如是告诉他。
屋外三人,其中一个是冯水月,荤和尚厌烦的皱起眉,这个小东西真是麻烦。
“公子找错地了吧...我不知道荤和尚...”
女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消匿在她红润的嘴唇边,她瑟缩的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这个少年人的眼睛便觉得冷,少年人神色分明也没有什么异常,虽疏冷也彬彬有礼,就是没由来的发冷。
最终女人也只能顺从的说:“我去问问赌爷见不见你们吧......”转身回到房中请示荤和尚,荤和尚盘腿坐在纱帐珠帘后饮酒,醇厚热辣的酒顺着喉咙淌进胃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随即冷笑道:“男人放进来。”
随即女人出来:“请两位公子进来,姑娘请回,赌爷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