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了三人一同往回走,月色冷冷的洒在石板道上,宋寒星捏了捏鼻梁,冷冰冰的表情比苏建业还一言难尽。
苏建业说了事情的眉目,不过是有几个小混混在跟踪他,但苏老爷担心极了,三句话就要敲打暗示一句,希望他们管管此事。
这也是没办法的,苏老爷虽然家大业大,妻妾众多,但儿子就这一个,是嫡子,是长子,是次子,也是末子,琴灵枢也就答应了。
苏建业更是坚持亲身做饵,非要和他们一起去抓人,显然是觉得有趣。
“累了?”琴灵枢侧头问宋寒星。
宋寒星眉目间有些不耐烦,没有说话。
琴灵枢好脾气的继续问:“哪里让你觉得不开心了。”
“心思重。”月光下宋寒星抱着剑,少年挺拔的身姿很孤傲冷漠,一两句话可以说清的事,让他在宴上坐了一个晚上,反复试探,来回推脱,欲拒还迎。
琴灵枢垂眸笑了,抬起眼睑时眼眸闪烁着动人的光亮:“有我在,寒星,你不用想这些事。”
宋寒星不置可否:“师傅也是这样想的。”
原沂看着他俩,有些羡慕他们的感情,如此深厚的同门的情谊,如同手足之情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暖。
琴灵枢见原沂看着他俩,也问原沂:“原齐呢,不觉得厌烦吧?”
原沂点头:“我家里原本就是从商的,苏老爷也只是习惯了商道而已,这还好。”
回了庭院三人各自回房休息,第二日中午,原沂同琴灵枢、宋寒星坐在同川的江天酒楼的二楼窗边,屏风模糊着酒楼本可一览无遗的视野,阻隔着每一个位置间的窥探,窗棂被撑起一半,向下看正好可以看见下面的整条街道。
桌上的菜是苏建业特意给他们推荐的,同川地方菜式中的一绝,名字很复杂的烧鹅和蒸鱼,论起吃喝享乐,苏建业也是一把好手。
琴灵枢和宋寒星都在看着街道,两道菜一筷子都没动,原沂闲着无事便拿起筷子开始尝,凌夜看着一桌菜在面前只有原沂一个人拿起了筷子,关心道:“别一个人吃撑了。”这关心听起来像嘲讽,但原沂对凌夜早有了抵御能力。
原沂细嚼慢咽:“看着我吃别饿坏了。”
凌夜像个炮仗一样哧溜就点着了:“原沂你给我等着!等我化形了我全部吃回来!”
“我等着。”
琴灵枢看着原沂:“什么事这么开心?”
“开心?”原沂放下筷子:“没什么事,怎么了吗?”
“我们遇见以来,第一次看见你笑得那么开心。”
他刚才笑了......?原沂没感觉到自己笑了。
楼侧响起沉重的脚步声,这不同寻常的脚步声瞬间引起了三人的注意力,高大健硕的身影透过了锦绣屏风,过分健硕的黑影走过屏风,露出了本尊。
原沂倏的站了起来:“钱刚大哥。”
“啊,是原兄弟,你怎么在这?”钱刚有些意外。
“出了点小意外,便到同川了,两位追到齐三刀了吗?”
“别说了,又给他跑了,只卸了他条胳膊。”钱刚十分的遗憾。
“啊...是吗...”原沂余光看了看琴灵枢与宋寒星,走的不是一个路子,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厌恶钱氏兄妹:“琴大哥,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钱刚,钱灵,对我有救命之恩。”又看向钱刚钱灵:“这两位是......”
琴灵枢抱拳:“在下琴子木。”
宋寒星靠着窗棂还在看着窗下:“木子寒”
“......”
钱灵淡淡的看着两人:“名字不错。”
钱灵依然削瘦高挑,站在钱刚身旁被衬得纤细,她转身,宽大的袍角晃动着:“大哥,走吧。”
“哎!”钱刚对钱灵的话语十分顺从,跨步便跟了上去。
“两位!”原沂有些尴尬:“在何处下榻?我好登门拜访。”原沂还记得自己欠钱刚两坛酒的事。
“不必了。”钱灵头也没回。
两人走远了,原沂坐回位置上,琴灵枢待人向来是如微风拂面般的亲切,面对钱氏兄妹却是意料之外的冷淡,连两人假名都带着敷衍轻视的意味。
“琴大哥不喜欢他们?”
琴灵枢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真是不愿回忆:“钱氏兄妹,几年前见过一面。”
原沂察觉到琴灵枢难得流露出的情绪:“他们怎么了吗?”
琴灵枢轻轻摇头:“不,没怎么,不提为好,盯梢吧。”
不一会苏建业就到了江天酒楼下,原沂专注的看着苏建业,他一会一会和路上认识的公子哥打个招呼,一会四处看看热闹,江天酒楼下的这段路被他刻意走得很长,待他走过了江天酒楼果然有一个人跟在人的身后,那人穿着打扮都是普通百姓模样,穿着一身蓝黑的粗布衣,如果不是他走的路线太刻意的在躲避苏建业的视线,三人根本不会发现这人走过这条道是在跟踪苏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