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都一片安宁,与平常没有两样。
却不知朝堂风云已起,德睿帝连夜审讯两个被抓的宴川人,在各种严刑,撬开了他们的嘴,得知了中亲王周能很早就跟宴川国的一位王子勾结。
中亲王周能却对王位一直虎视眈眈,从没有放弃过自己当皇帝的梦想。一直在暗中积累着自己的力量,以图有一天大业能成。
只是当今皇帝周锐在位,国力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一片大平盛世。德睿帝政权稳固,很难振撼,周能只得继续潜伏隐忍着。
而几年前周能的人无意中救了被宴川国太子陷害的三王子,两人狼狈为奸,为着各自的野心,暗中联手,推波助澜,挑起两国的战事,好浑水摸鱼,想来个渔翁得利。
而裴敬则有勇有谋,英勇善战且忠心,是皇帝的爱将,自然也就成了中亲王的眼中钉。于是下毒,出高价到‘千结宫’买杀手暗杀,弄出个毒米想要嫁祸于他,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一心就要置他于死地。
皇上早在白凌寺遭遇暗杀,装昏迷时,就已暗暗观察朝中众臣的一举一动,中亲王周能的举动再隐密也逃不过皇上的眼线。
以及依附于中亲王的朝中大臣有哪些,皇上也心中有数。此时宴川人被抓是个契机,再也不能等了。
因此裴敬则赶赴边境的日子也得提前,就定在了五天后。
因为中亲王等人不知道与他密谋的两个宴川人已被抓,而且他在边境军中安排的诸事已如数被皇上知悉。所以要在他们发觉异常之前,先下手为强,把他们的阴谋一一粉碎。
裴敬则原本打算在离开之前把两人的亲事定来了,但要经过一系列繁杂程序,时日不够,有些着急。
德睿帝为解爱将的后顾之忧,一道圣旨下去,为裴敬则与傅歆音两人赐了婚。
裴敬则太喜,捧着圣旨嘿嘿直乐,傅歆音看着他难得的傻样,心里也一阵大定。却又被一旁的傅云哲等人笑得一脸羞红。
傅歆音赶在了大军出发前为裴敬则缝制了两双舒适耐磨的鞋子。
裴敬则看着眼前依依不舍的佳人,用力抱了抱,说:“等我回来。”
傅歆音泪光盈盈,却控制着不让它流下,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等你回来,你要小心保重!”
裴敬则接过包裹,转身就要走。傅歆音不知哪来的勇气,拽着他,拉低他的头,对着他的唇就吻了一下。
正想撤离,被裴敬则一把按住,噙着她的唇,她再也逃不掉。两人唇齿相缠,难分彼此。
最后,裴敬则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快要断气的她,手指抚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望着娇喘唏唏的佳人,沙哑着嗓音道:“看你还敢不敢点火。”
傅歆音抱着他舍不得放手,舍不得他离开。
裴敬则感受到她的依恋,抬起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道:“我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少则三四个月,多则半年,就会回来。”
傅歆音点了点头,知道不能再耽误他起启程了,放开了手。
裴敬则的大军一走,被暗中控制着的中亲王周能也被德睿帝软禁在宫中,滇光侯府马家及另外几家参与周能谋逆的朝中大臣也一并抄了家,处决了当事人,其余的家眷幼小全部被流放北寒之地。
外面风云起,暗潮涌动。傅歆音却似乎没受到影响,她整日里不是提炼香脂,就是忙着整理傅云哲的笔记资料。让自己没空闲的时间去感受裴敬则离去带来的落寞。
傅云哲看着忙个不停的傅歆音,知道她的心事,笑了笑,由着她去了。只是吩咐丫鬟在一旁好生服侍着。
之前为寒门学子提供个边学习又能赚点银子补贴家用的抄书院,如今影响越来越大,吸引的人越来越多,有些甚至不是寒门学子,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也参与进来,他们目的在于翻阅不同的书籍,还因抄写一遍能让人记忆更为深刻。
看着人满为患的抄书院子,傅歆音有些苦恼地对傅云哲道:“祖父,这可如何是好,人越来越多,地方也不够了呀。”
傅云哲对于他们弄这个抄书院是非常赞成的。两人就着这个问题一直讨论着,最后想出了一个更为完整的计划。
他们买下了抄书字旁边的一座院子,从中间开了一道门,让两宅相联。而后又弄了一间藏书间。藏书间专门用来摆放学子抄好的书箱,还有傅云哲收藏的大量书籍。
藏书间里面的书可以借阅,借阅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花银子借阅书籍,第二种是用藏书间里没有的书来换着阅读。就是说如果一个学子不花银子但又想阅读藏书间里的书,那么他只需拿自己家的藏书来换就行了。
傅歆音把傅云哲的游历笔记也整理出来,分给抄书的学子抄录,抄录完后,把抄录本收进了藏书间。
傅歆音想着,裴敬则的府里有很多藏书,等他回来,问过他的意见,有些可以拿出来的全拿出来,让更多人看到。
慢慢地,书馆的藏书越来越多,进出的人也越来越多。后来,德睿帝大笔一挥,赐了个匾:天都书馆。
傅歆音不得不佩服傅云哲的想法,天宇朝的文化发展因此而更加繁荣。
多年后,这间‘天都书馆’成了天都文化的一张名片。各地的学子纷纷幕名而来。
这么一忙碌,四个月过去了,裴敬则还没回来。
转眼第五个月了又过去十天了,裴敬则还没消息。傅歆音的心就一天比一天担心起来,做着事就不自觉地发起呆来。
傅云哲把她的异常看到了眼里,安慰道:“放心,阿则那孩子有勇有谋,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他。”
傅歆音喃喃低语:“我是相信他,可我还是放不下心啊。”
夜深了,傅歆音无睡意,从床上坐起来,从脖子上摘下裴敬则的雕像,怔怔地望着。
这木雕是之前裴敬则雕来送她的,这个是刻着他人像的;刻着她人像的那个,被裴敬则带走了。
她把裴敬则的雕像放到嘴里,轻轻吻了一下,低语道:“阿则,你还好吗?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呢?好想你!”
突然门被人推开了,她头也没抬地说:“英芮,不用管我,你先去睡吧。”
久久,没人回应,她觉得奇怪,抬头往门看去,顿时惊叫起来。
门上站着的赫然是几个月不见,一直心心念念的裴敬则,他一身风尘仆仆,俊脸布满风霜,双眼却比夜空的星光还要亮。
他缓缓地勾起一抹笑:“丫头,我回来了。”
傅歆音眼眶一热,跳下床,鞋也顾不得穿就往他身上扑去,一把紧紧地抱着他,嘴里惊喜地不停地叫着:“阿则,阿则……”
裴敬则享受着她的投怀送抱,但想到自己为了早日赶回来见她,硬是比凯旋的大军早到一天,此时是满身灰尘,忙要推开她,道:“我身上脏呢,一会把你衣裳也弄脏了。”
傅歆音才不管这些,就是抱着他不放。
裴敬则无奈,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把她放在床上,轻质道:“地上凉,怎么鞋也不穿。”说着就要去找条干净的帕子帮她擦脚。
刚一动,又被她搂紧了。
裴敬则无奈,宠溺地笑道:“原来你这么想我啊!”
傅歆音放开他,嘟着嘴道:“当然,想得我这里都痛了。”她指了指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