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雨桑并不在意这些,她想着,既然是爱慕的人,就应当主动出击。
换句话说,她的名声并不好,起码在众人看来,这是有违道德的。
叶小余老实地说:“没有。”
周雨桑是个性子爽直,没多少心机的人,她见多了在她面前讨好谄媚,心口不一的人了。
如今对叶小余的性子倒感到有几分亲切。
她干脆跳下马车,与叶小余面对面地站着。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个府的?”周雨桑一高兴,自称起我来了。
她实在猜不透叶小余的身份,说她是大家小姐吧,穿着打扮又过于寒酸了,可是,通身恬静从容的气质,却又似出身名门的闺秀。
“我是个孤儿,从南州来天都不久。”叶小余也看出了周雨桑是个性子单纯直爽率性的人,没有隐瞒,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
“你没有父母?”周雨桑似乎被惊到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失声叫道。
而后又觉得自己失礼了,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的。”叶小余云淡风轻。
周雨桑真的从叶小余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的伤感及郁郁,似乎早就习惯了。
“不知郡主找我来有什么事?”叶小余回到了正题。
周雨桑拍了一下额头,是了,她忘记正事了。
“你跟裴将军很熟吗?”
叶小余不由抚了抚额,今天是怎么了,总有人问这个问题。
她用回答董佑天的话回道:“不算很熟,在南州见过几次。”
“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跟你很熟啊!”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叶小余不解地问。
“因为裴将军从来不允许女人靠近他,更别说碰他了,可是他昨日,竟然拉你的手。”
周雨桑说到这不由得羡慕起来,如果他拉的是她的手,该多好啊!
叶小余不由一愣,是这样吗?冰块不许别的女人靠近?
可是,她不但经常靠近他,他还抱了几次她吧,而且,她帮他上药,也碰过他啊!
可她当时虽然是个丫鬟,但也是个女子吧?
她有些讪讪的,不知说什么好。
“这么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喽?”周雨桑又有些高兴起来。
呃,叶小余看了看周雨桑的兴奋的脸,没回答。
特殊关系?怎样才算是特殊关系呢?他们算吗?
在周雨桑的一再追问下,她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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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敬则刚从东院出来,就碰上了正好进门的裴忠。
裴忠是国公府目前的主人青国公,也是裴敬则的父亲。
裴忠想是没料到会在这里遇上裴敬则,他似乎吃了一惊,有些语气不稳道:“你,你怎会在这?”
裴敬则冷冷地说:“怎么,如今国公府没我的位置了?”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一直没回府,突然在这里看见你,有些奇怪,有些奇怪。”
裴敬则眼里含霜,双拳紧握,盯着眼前这个做为父亲的人。
他竟然,竟然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也是,整日活得晕晕噩噩,一辈子都是糊里糊涂的,亏他至今还对他抱着希望。
裴忠想摆出一副当父亲的威严来,但终还是在这个越来越强大的儿子的气场面前,胆怯了。
他脸上挤出一丝和蔼的笑,道:“则儿,你既然回来了,就在府里住下吧。哪里有人不住家里,整日里住在外头的。”
裴敬则忍了又忍,终还是问道:“你就不记得今日是怎么日子?”
“什…什么日子?”
裴敬则冷眼盯着裴忠那张许是纵欲过度,有些虚胖的脸,声音阴冷得如同从地狱里传来:“我真为我娘感到悲哀,她怎么会嫁与你这种人!”
“大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你娘嫁我不是尽享荣华富贵吗?”裴忠有些恼羞成怒道
“荣华富贵?到今日为止,我娘她已经在冷冷冰冰的地底下躺了二十年了,这是谁造成的?”
当时,尚书家的宝贝独子,不小心掉进了井里,差点没命。有人说是他裴敬则推的,当时他才五岁,尚书府的人来闹,不依不饶。
而马氏更是在一旁加油添醋,裴忠听信马氏的谗言,也认为是裴敬则把人推到井里的。
裴忠大怒,不问青红皂白,来到正屋,当着他母亲的面,拉过他就一顿狠打,当时他的母亲本就在病中,身体还没痊愈,被这么一刺激,连吐了几口血。
没几天就含恨而去。
他想起母亲临终着对他的的不舍,和担忧,终是死不瞑目。
这一幕印在了当时只有五岁的他的脑中,现在想起,还觉得心在抽痛。
今天是他娘的忌日,他回来给她娘牌位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