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小余在想他是否睡着时,突然开口了:“伤可全好了?”
此话一出,不止叶小余惊悚,裴敬则也同样不自在了一下,他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了。
叶小余惊得张大嘴巴,他,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受了伤的?距上次在普法寺受伤好几个月过去了,肯定不会是问那次,那么就是指半月前被毒打那次了。
对了,他上次叫人送来的伤药,她还没向他道谢呢。
“都好全。上次还没谢过你送来的伤药了,现在谢不迟吧。谢谢了!”
他又只是轻哼了一声,算是是应了她的话。
“为什么挨打?”没有起伏,平淡的就如问,你吃了饭没有一样。
叶小余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冰块会问这个,这算是在关心她吗?可她挨打的事,真不好说出口,说出来会不会被以为真的是她做下的事才会被打啊?
她在踌躇着,裴敬则一个冷眼过来,吓得她脱口就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加了一句:“我没有错,真不是我干的。”
“到我跟前伺候吧。”裴敬则突然道。
“啊?”
“公子?”
阿才正好提着茶壶进来,听裴敬则这句话,与叶小余同时出声。
叶小余是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阿才却觉得不可思议,公子这么多年没找过丫鬟伺候,他不喜欢别人靠近他,无论是男女,他的生活起居从来都自己打理的。怎么突然间就想到要找个丫头伺候了呢?
“我把你从叶府赎出来,到我身边伺候,我还少个丫鬟。”裴敬则继续他的话,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
“可,可是,这,这是为什么?”叶小余被他的话震晕了,都不知该说什么,有些无措了。
“你要是把命丢在叶府了,我欠的人情找谁还去?我不喜欢欠别人的。”裴敬则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我怎会,怎会把命丢了,不,不会的…”叶小余越来越小声,最后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你还没被打够,还想再来几次?”裴敬则漫不经心地说。
“不,不是这样的,你也救过我了,所以你并没有欠我的人情。”叶小余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她不想总被他说欠她的人情。
“那个只是顺手的,我的命没有那么廉价。”
叶小余语塞,那个不算,怎样才算?可她还是不能答应他。
“可,我,我还是不能离开叶府。”
“别担心卖身契的事。”裴敬则以为她在担心这个。
“不是这个,我有不能离开叶府的理由。”叶小余急忙叫道。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般的丫头,她没有卖身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身份证明的人,她的身份很少人知道。
她会离开的,但不是现在,也不是以这种方式离开。
裴敬则已经失去了耐性,他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也不是个多事的人,遇到这笨丫头,却每每让他抓狂,费尽口舌却不领情。
“不识好歹!”裴敬则冷冷地道,说完,阖上双眼,再也不理她。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却能从紧紧抿着的唇间,知道他的怒气。
叶小余不敢再停留,赶紧出了屋子。
*****
叶府,惠蓉院,屋内,冯氏看着面前的大儿子,满脸的喜色,紧紧拉着叶胜权的手,上下打量着,见他似乎瘦了,一脸心痛地道:“权儿,回来就好好在府中住着了吧。外头哪里有府中舒适,你瞧你都瘦了。”
叶胜权不耐烦地把手从冯氏的手里挣脱出来,退后几步,皱皱眉头道:“这可不行,外头的朋友还等着我呢,我可不能不守信用。你把银票拿给我吧。”
“这么急又要出去?你这才回来第二天呐。”冯氏急道,她舍不得儿子出去,都半年多没见了,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要走。
“急什么急,如若不是没了银钱,我还不回来呢。”叶胜权满不在乎地说。
“可是,权儿,你总不能老这样下去啊。你如果真不想学习考举,那就帮你父亲打理生意啊。你,这样总不是个事儿。”
“我也不喜欢经商。”
“你是长子,以后整个叶府会交到你的手中,你要学学怎么掌管啊。”冯氏苦口婆心地规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