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不及容莺年纪小,却也是正值芳华风韵过人。容莺娇柔看?着便让人生出怜惜之心,却难有皇后的仪态风度,她是世家名门的闺秀,要说端庄贤淑,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想到这里,她渐渐生出一丝得意来。
下人来报,说闻人湙来了,崔清乐发?髻才梳完,忙就整理了衣裳出门去迎。
她作出畏惧之色,俯身就要跪下请罪,却被闻人湙伸出手臂拦住她下跪的动作。
她面色微红,脸上禁不自觉发?热,悄悄抬眼去看?闻人湙的表情。
闻人湙似笑非笑,好看的一双眼正打量着她。
崔清乐故作委屈,说道:“此番也是出于无奈,还望殿下恕罪,饶过崔家的不敬之举。”
他依旧是那个表情,不惊也不怒,俯身时唇角含笑,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外人看来只觉得这副画面十足暧|昧,像是情人之间的耳语温柔缱绻。
崔清乐面色僵住,唇瓣轻微的颤抖着,一双美目睁大了望向闻人湙,似是悲愤至极。
而?他脸上也失了温柔之色,收回扶着她的手,轻嗤一声转身便走,崔照正想上前去问,许三叠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上前,这才止住了他的脚步。
闻人湙成婚当日新婚妻子弃婚私逃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长安,所有人议论纷纷,围着去崔府那里看?热闹。当日崔家紧闭大门,不敢外出示人。闻人湙成了全长安城的笑话,很快也会成为全天下的笑话,这个屈辱会刻在他的身上,每当名字被人提起都少不了被弃婚的这件事。
许三叠和闻人湙相识多年自认情谊深厚,然而即便是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和闻人湙说些什么。
早在多年前,他就看出闻人湙身上的毛病,自尊自负且敏感多疑,如今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想要将?容莺捉回来千刀万剐了也不奇怪。
出去追捕的容莺就派了足足三千的兵马,每一个都是精兵良将,显然是被气急了。
可做出这些后,闻人湙倒是没有其他举动,连神情都不辨喜怒,似乎只是十分寻常的一日,只有那身玄衣纁裳看着十分扎眼。他一如既往的翻阅文章,没有大怒着杀人,也不冲宫人吼叫,说话依旧和声和气。宫婢看?到了他这样的好脾性,都忍不住在心底暗骂容莺不知好歹。
黄昏后,整个崔府的人都被一个个盘问。
闻人湙在燕王手底下办事的时候见过不少腌臜,刑讯逼问的手段比宫中还狠上几分。许三叠就曾去地牢中找他,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坐在阴暗难闻的刑室里,刑架上挂着几个血肉模糊的人,地上脏器肠肚掺着血,叫他才一进去就转身吐了个昏天黑地,反观闻人湙眼睛眨都不眨,淡然自若地喝茶问话,俨然就是个活阎王。
崔照以为闻人湙再有怒气,当众让崔家丢脸就罢了,竟然还挨个盘问崔家的奴仆们,一直到崔家的族人,似乎非要从他们口中得到些什么才肯罢休,等到了崔照,他仍坚持原本的话,说自己不知此事。
夜里有一队去捉拿容莺的兵马回了城,拎着几个流匪的脑袋进宫。
闻人湙的婚服还未脱下,似乎在不甘心地等着什么,直到日暮西沉,仍僵站着树下没有移过脚步。
底下的来禀告的兵卫神情复杂,面上多有不忍。
闻人湙平静道:“如实说便是,我不还不至于迁怒于你。”
兵卫跪下,咬咬牙,说道:“臣等到了城外以南五十里处发?现了崔府下人的衣裳,正好捉住几个骚扰百姓的流匪,才得知他们晨时捉住了两个女子……公主可能被……臣等无能!请帝师责罚!”
闻人湙并未说话,垂了垂眼,而?后转身走入殿中,再走出来时手中执剑,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那帮流匪的窝点可摸清了?”
“共三处,如今都已派人盯着了。”
闻人湙握紧冰凉的剑柄,闭了闭眼,吩咐道:“将?崔清乐带入地牢,让她在崔照身旁好好想,该不该对我说实话。”
“属下遵命。”
夜里许三叠不放心,也跟着出了城,见到闻人湙拔剑后他就后悔了。
封慈站在许三叠身边,看?他吐得厉害,实在忍不住递了水囊过去。
许三叠刚漱过口,正要和封慈道谢,闻人湙拎着剑从他身旁经过,他俯下身又开始吐。
作者有话要说:闻人湙:杀几个人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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